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栗坤叹了口气,问金博英:“要不,咱们就主动去药监署报个到?”
“囊球!”下手的一个人忍不住拍了桌子,“这娘们儿明摆着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明天去报到,后天就得等她抽税!我敢说开了这个头之后咱们每年都得往上孝敬,孝敬的少了照样倒霉!”
“那你想怎么办?”黄兴义皱眉问。
“不怎么办!反正我们已经是不配合了,不如一硬到底!把这娘们赶出江宁城去!她在帝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管不着,可江宁城的医药还是我们的天下!况且她老子爷早就不是两江总督了!我们何必看她的脸色!”那人骂骂咧咧的说完,还扭头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金博英沉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
大家各自犹豫了片刻,都或轻或重的点了下头。
“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硬扛下去,那么我们也要为将来盘算一下。”金博英说道。
“我们自然都为金老马首是瞻。”坐在最下手的一个人忙拍过去一记马屁。
然后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这些年我们药行的大事不都是金老拿主意?我们都听您的。”
金博英又看了看左右,栗坤和黄兴义都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大家都愿意听我的,那我就说几点要紧的。”金博英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你们回去之后先选出几个忠心不二又能说会道的人来,防备着药监署前来拿人。”
“拿人?”有人立刻怒了,“拿什么人?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就算你的商铺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现在既然有人告了,也总要传唤问话走个过场的!既然要走过场,就必须防备着下人乱说话,一不小心上了那女人的圈套!”
“金老说的是。”栗坤立刻点头,“这事儿咱们不得不防。”
“然后,大家做好囤货的准备吧。”金博英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囤货,其实也不是商家所愿意的,好好地买卖不做关起门来歇业什么的——多影响赚钱啊?
“对!我们歇业调整。如今天越发的冷了,看样子很快就有一场风雪。今年冬天这天气冷的邪乎,害风寒的人比往年多了三成……这些人若是都买不到药的话——哼哼!我看她药监署怎么办!”
立刻有人提出异议:“这能行么?人家可是神医呢。一根银针救人无数,而且我听说她还带了二百口子医女司医来江宁,是为国医馆江宁分院讲学的。有那么多医者在江宁城,难道还怕老百姓看不成病?”
“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姚神医再厉害,江宁城里没有药,她还能怎么样?太乙神针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回吧?她一个人给全江宁城的百姓看病?累不死她!”
“而且,我听说这位姚神医怀孕了,受不得累。”
“真的假的?”
“八成是真的。不然宁侯也跟着来了江宁?”
“不是因为海贼么?”
“海贼……”
说到海贼,这几位爷们儿立刻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一时忘了自己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姚燕语又等了两日,等到手中的诉状全到江宁城里的每一家药铺之后,便向知府借兵去每个药铺拿人。
当然,事情在没有审讯之前谁也不能判定谁有罪。姚院判是懂法度的人,她拿人的理由很单纯:有人告你们药铺谋不义之财,害百姓的性命,所以药监署来拿人回去审问。
各大药商都有了准备,被药监署拿去的都是忠心可靠能言善辩之人,自然不会将药铺的把柄送到姚院判的手里。
不过他们还是算猜错了姚院判的棋——人是被拿去了,姚院判却没急着审讯,而是把人都关进了府衙的大牢。
而且一关进去就没了动静,好像已经忘了还要提审这回事儿。
一开始药商们还想着如何去打通知府那边的关节,花点银子把人弄出来完事儿。谁知道找到知府,知府说药监署那边不开审,这事儿他也不好插手,还是等等吧。
于是又得等。这一等就等到了腊月二十三。
这都过小年了,各家药商的得力手下还在牢狱里关着呢,虽然是奴才,可也都是些得力的奴才,本来也没多大点事儿,总不能让他们在牢里过年吧?这些人能做到替东家挡灾的份上,至少都拖家带口了,那些媳妇孩子们天天来主子跟前淌眼抹泪的,这年还过不过了?
而且,有一家生意做得小的药商因为怕坏了事儿,居然把自己的堂弟给送去受审,结果堂弟一直没出来,这位东家差点被家中叔父婶娘给逼得去上吊,恨不得自己进去把堂弟给换回来。
以金老为首的众位药商们再一次坐不住了。
大家又趁着小年的功夫聚在一起,商议着该如何把自己的人先从牢狱里弄出来。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但这事儿的主动权掌握在姚燕语的手里,他们早就往知府那边探过消息了,知府大人说,姚院判手里有皇上的圣旨,但凡跟医药有关系的官司,知府衙门必须会同药监署一起审理。知府大人收了药商们的好处自然要问一问姚院判何时审理,熟料姚院判只给了他一个字:等。
等谁?等什么时候?等着干什么?知府大人的心里明镜似的,但就是没办法再多说多问了。
因为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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