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大叫了一声,景明连忙过来抱住她,“做噩梦了?”一边说一边小心擦拭她额头沁出来的冷汗。
“不是噩梦。”她虚弱地靠着他,“小时候的事了。”
景明的手指擦在她额头上传来熟悉的热度。他的手看起来白皙修长很漂亮,不过指尖却带着些薄薄的茧,让人意想不到。她渐渐安定下来。“你没睡吗?”
“没有,不大困。”他说
房间里点着蜡烛,烛火微微跳跃,复而黯淡下来。因为君子仪说她习惯点着蜡烛睡,她害怕半夜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景明就依着她。“是不是……”她盯着蜡烛问道。
“没有没有。”他否认,但是瞧见君子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虚地改口道,”有那么一点吧。”
“对不起。”她小声说。
“挺好的,我可以这样一直看着你啊。”他偏过头来笑道,“挺好的。”他轻轻敲了一下她,“你啊,心思怎么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啊。”她有些紧张地说,手心不觉冒汗。
“你一直这样睡不安稳吗?”景明问。
“也没有吧,谁都会做梦的。”
“没事,我在这呢,你放心睡。”
君子仪抚上脖颈间,勾上一条细细的彩绳,她浅浅一笑,“还有它。”
景明好奇地凑过去看,君子仪脸一红,忙把他推开,不自在地从他怀中挣出来。微微的一眼,女孩瘦削精致的锁骨透着薄薄的衣衫半隐半现,隐隐约约地能看见肩上蜿蜒着一条丝带,颈下一抹素白,一抬头就正对着浅浅含笑微合的嘴唇,像雨后清荷一样润润凉凉的。景明的反应慢了半拍,等到回神的时候,不自觉呆看她好久了,带着空气间都氤氲起一种道不明的别样旖旎的气氛。
景明忙接着问,“是什么啊?”一句话算把尴尬掩饰过去。
“也不是什么,我娘留给我的,听说也是我娘从小带到大的。”她低头把项链带出来,景明便看见一块星星状的银玉。他觉得像玉,但是色泽却是银子,这种材质他还未见过,但是也不敢再凑过去看了。
“是很好的东西。”他笑笑,心里还在突突地跳。
“我只知道,这只能算我唯一的念想了。有亲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是……”说着说着,她脸上不自觉地又露出那种哀伤怅惘的神情,像浸着晨露凋零的花瓣。
景明打断她的话,“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人。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绝对不会。”他坚定地说。君子仪知道他是个不轻易答允承诺什么事的人,随口的玩笑他也从未说过。他开口了,就是他一定想做的事。眼角不觉又是一片湿润,这次却是释然的欣喜。
“你真是爱哭。是不是女孩子的眼泪都这么多。”他无奈地又伸过手去。
“不,不会了。”她微笑地把手贴在他的手上,“不是有你吗?”
“对。”他欢欣道,“有我。”
“这个逆子,逆子,白疼了这么些年!”景宁怒极,把茶杯摔得粉碎,下人都不敢上前去捡,着头站在一边。
“爹你还说你平时不是宠着哥哥?”景心嘟着嘴忿忿道。此刻她倒不担心景明,虽说景明的确不需要担心,但是能对哥哥说风凉话—毕竟不是同母所生。
“哥哥胡作非为罢了,他之前老拾掇连煜哥跟他一块外面玩,您也没有好好惩罚他,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关一下就算了事了,现在好了,直接私奔去了。君家人说,君子仪也不见了。”
景宁本就铁青的脸又加上了灰色,眼睛也红紫了,头上的青筋伴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嘴唇却发白。景心也不知道安抚他一下,“这次抓到了哥哥,爹你可不能再放过他了。”
“我……我非得打断这个孽障的狗腿。”景宁哆嗦着,硬压着嗓门说话。
景心悄悄地掩嘴笑,看哥哥这会还怎么逃,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嚣张,谁叫他凶她的,居然还想打她。还有君子仪,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大街上捡来的一个人还一副清高样儿,偏偏连煜哥都待见她,他对她都没有这么好。看这次回来她不被浸猪笼才怪。这时护院一阵风地奔到前厅来,火烧屁股一样,“老爷,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地。”景宁皱眉问道。正门被粗暴地推开,景心吓了一跳,缩到景宁身后,踏踏齐齐的脚步越来越近。护院才喘过气来,“全府都被包围了,城外的驻行营不知道要干什么,会不会是造反?”说着,他的脸已是惨白一片。
“胡说八道,晴天白日造什么反。”景宁斥道。
一声讥笑悠悠传来,“大人说的对,确实不是在造反。”
“张大人有何贵干?”景宁镇静地问道。上阳城的军队大部分驻扎在城外,归这位张大人统一管辖,还有一小部分算作是景宁的亲兵。
“适才我说,不是我们在造反。”他上下扫视了景宁一遍,叹息道,“造反的那个人是大人您啊。”
“张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张献哈哈一笑,“确实,我可以乱说话,但是圣旨总不能乱说吧。”他一面留神这景宁表情的变化,一面从袖口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绢帛,扬了扬,甩给景宁,“看看清楚,皇上的密旨,不算冤枉你吧。”
“你才在瞎说。”景心忍不住叫道,“我爹是城主,你见他都不跪拜一下。我爹当城主的美名,远近都知,你是什么东西?
“景大小姐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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