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毫无表情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右手慢慢抬起挥动了一下。黑衣人磕了一个头,立刻站了起来,退步急速地离开了房间。
一切都基本了解到了,那个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叫韩斌的男人明天会和陆长风一起进宫。而宫里一切都已经安排好,陆长风肯定此去是有去无回,自然和他随行同去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黑爷的眉头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他们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久,陆长风必须死,可是,那个叫韩斌的却不能。昨夜行动的失败完全归咎于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司马家的少爷,司马高才。黑爷当然不知道司马高才的出现和司马庄毫不相干,以为对方是来搅局的,因此不得不收回了正在和陆长风手下拼斗的人,让那个韩斌跑了。
虽然彼此合作多年,黑爷心里其实很清楚,如同他不放心司马庄那个野心勃勃的小人一样,司马庄也处处对自己设防。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他们才走到一起,无论如何,在大事成功以前,谁都不会先翻脸。
可是这一次,黑爷没有和司马庄做任何的商量,就采取了贸然的行动,这很有可能影响到明天宫里的计划,司马庄的怒气是可想而知的。
黑爷站起来,来到窗前,这个夜晚的天空和他的心情一样黑得看不到底。白天的时候,他收到了司马庄府里的口信。大意无非是:司马大人那里明天是势在必得,黑爷最好安分守己,坏了大事,司马大人会和黑爷的主子讨个说法。当然,如果黑爷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在今夜去司马府谈清楚。
冷笑了一声,黑爷转过身。谈清楚?司马庄果然老奸巨猾,说这个话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即便此刻那个韩斌的身份司马庄还不知道,可他一定会对那个人留了心眼。韩斌不能落到司马庄的手里,也不能死在昏君那里。
既要借司马庄的手除掉陆长风这个难啃的骨头,又要他明天在毁掉那块骨头的时候保全韩斌,就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黑爷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让司马庄这样的老狐狸相信,他并不打算今夜去司马府说什么难言之隐。韩斌现在在驿站受到了最好最严密的保护,不弄出个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根本不可能把人带出来。尤其是在对方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一件事可以阻止韩斌不会去宫里。他能做到,也一定要做到。
温大人一向严肃的脸色此刻完全被一层阴影包裹住了。
“孽子,你,你...”
双手颤抖着走到跪在地上的温子良面前,温大人右手狠狠掌刮了下去,看到儿子倒在地上,脸上青紫的痕迹后,不由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老爷,”老管家立刻走上前,扶着受打击的人坐进椅子里。
扶着头,过了许久,温大人才开口道,
“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详详细细说清楚,那个一阵风是怎么进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子良眼里含着泪,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爹和坐在另一把椅子里从头至尾哭到现在的娘亲,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来毕竟是府邸里人多嘴杂,虽然千防备万小心,少爷屋里有个男人的传言还是传到了老爷的耳朵里。
温大人和夫人乍一听到,自然不信。让稳重的管家突然去儿子屋里一翻,回来报知少爷的床上的确躺着个男人时,老夫妇两人差点都昏厥了过去。难怪儿子从开始就想悔婚,新媳妇这么漂亮也看不上眼,原本以为是嫌弃对方读书读得少,不是大家闺秀的缘故。如今居然是个断袖,媳妇儿突然病倒,估计也是发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温子良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假少奶奶是个男人的事实终于还是掩盖住了。至于一阵风这里,温子良咬了咬牙,司马大人那里的阴谋诡计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说出来。
稍微想了想,温子良清晰地向爹道出了自己如何在街上无意间认识了江湖义士一阵风,如果知道了水云庵的惨剧,以及一阵风被追杀逃到温府报信的原委。自然真假韩秀秀的事是一字也没提到。
听完儿子的话,虽然温大人脸色依然很难看,可是显然没有开始那么苍白。温夫人也停止了啜泣,擦了擦眼泪。
“糊涂,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和爹说?”
温子良的心里不由的有些苦涩,因为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把真少奶奶换回来,当然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的。而另外一个理由却是充分的,
“孩儿想爹最近朝廷事务诸多繁忙,我虽然信任一阵风,可毕竟无凭无据,所以才想着,先让一阵风先去多找些证据,再来和爹说。可没想到,对方却是要杀人灭口。”
温大人从喉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司马大人那里,爹也和几个大人对他最近以来的一些反常行为有些疑惑,尤其北面突然退兵。可也还是苦于毫无证据,不敢贸然去皇上那里禀明。你倒好,羽毛还没有长好,就要干涉朝廷这样的大事,还不和我商量,你糊涂!”
温子良深深低下了头,被爹连续教训了几次糊涂,他心里也很是惭愧。其实,要不是自己优柔寡断,和爹早些说,说不定父子齐心协力,事情也不至于拖到今天这个地步。
“孩儿错了,请爹爹责罚。”
“起来吧。”温大人叹了口气,虽然心里很是恼火儿子的做法,可另一方面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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