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梵担心他们会打起来。她躲在盆栽后面看了半天,只见海茵手指着菜单一处问了两句,负责下单的海耶斯低下头,解释着指了指菜单另一页。
抓住往吧台走的海耶斯,简梵压低声音追问:“你们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哦,他问我今日特餐里配菜是哪一款,我告诉他是龙虾沙拉。结果他只点了一杯鲜榨橙汁,”海耶斯耸耸肩,“有钱人真奇怪。”
简梵松了口气。
海耶斯眯起眼打量她心虚的表情:“你看起来怪怪的,难道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简梵连连摆手:“我、我没有,我没有把你是他同父异母哥哥的事情告诉他。我只说你和兰斯洛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哦,糟糕。”
“你这跟说了有什么区别?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笨吗?”海耶斯气的头发唰地竖了起来,恨恨地戳她脑门。
一道锐利的视线刺向海耶斯胳膊,他僵住。
揉揉脑袋,简梵愧疚地说:“对不起,海耶斯。”
重重叹了一声,海耶斯无可奈何:“罢了,说就说了吧,反正他迟早要知道。我说怎么你那绿眼睛的朋友突然跑来餐厅,还指名要我点单,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他今天去医院了……”简梵努力想替海茵说好话。
“我碰见他了,兰斯洛怕他怕得要命,他是不是欺负过兰斯洛?”海耶斯竖眉,表情有些不善。
“海茵才不是那种人呢,”简梵听不得别人说海茵不好,她不高兴地板起脸,“你也知道那场火跟他没关系,要说起来,你是他的哥哥,你别对海茵有偏见,好不好?”
海耶斯不想跟她解释自己复杂的心情,或许这是每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私生子心底抹不去的自卑和羡慕。当他看到那个与自己有一半血液相同的年轻人,对方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越感,俊美绝伦的脸庞像是会发光,被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样强大而与众不同的存在感,会让他感到自惭形秽。
“我觉得你会跟海茵很谈得来的,”简梵兴奋地说,“别看海茵看起来很骄傲不好接近的样子,其实他人很好,嘴硬心软。”
是吗?海耶斯觉得自己后背快要被某人的视线扎成筛子了,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推推简梵:“快去端果汁,给你家美男子送过去,我去抽口烟冷静冷静。”
“傻笑什么?”海茵懒洋洋地接过果汁,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从自己面前推开,他扫过简梵脸上傻乎乎的表情,跟着笑了。
“有人说你是美男子,哈哈哈。”简梵忍了一会儿,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海茵挑眉,眯起眼,凑到简梵面前,一瞬间眉宇间流转的艳丽风情让简梵看呆了。他朝她脸上吹了口气,口吻既轻佻又慵懒:“你说,我和你的朋友海耶斯,哪个比较帅?”
红着脸,简梵扭捏地飞快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你离我这么近,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你,别人的脸都想不起来,要、要怎么比较……”
海茵很高兴,亲亲她嘴巴作为奖励:“去干活儿吧,我在这里等你下班。”
简梵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干起活儿来特别有劲。她熟练地招呼涌入餐厅的客人,为他们安排桌位,同时为两桌客人点单,上菜也有条不紊。
这一切都被海茵看在眼里,他皱起眉,又渐渐松开。
是啊,她曾经是简家的千金小姐,娇气又金贵,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做家务活?如今,她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餐厅服务生的工作也越来越少犯错。
他心疼她被烫红的手指,心疼她站久而肿胀的双腿。可是他没办法狠下心,阻止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因为简梵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那是海茵从少年时起,最爱的风景。看见她明净温暖的笑,他就会从心底开出一朵花来。
晚上,简梵在客厅看书复习,海茵拿了手机到阳台上吹风,拨了个号码出去。
狄克正在新开的爵士酒吧捧场,听见手机响,做个手势,整个酒吧安静下来,他走到一旁接起来。
“……你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海茵,你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个小孩儿,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跟你的关系……”
海茵抢先打断他:“我已经知道了。海耶斯和兰斯洛是同胞兄弟,他们是我父亲跟其他女人生下来的小孩,也就是说,他们是我的异母兄弟。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件事儿,你帮我想办法调出我母亲出事前一个礼拜内,所有停车场附近的监控录像。还有,有没有查到那个叫萝拉的女人,她是从哪里找到兰斯洛的?我要弄明白,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怎么会被萝拉当成自己生的儿子,带到我爸面前的?”
狄克笑了一声:“海茵啊,其实我们这种人家里,谁家里没有点见不得光的事儿?你这么执着的追查,我倒是不怕麻烦,我怕你将来找到的真相,会让自己受伤。”
海茵转个身,靠着阳台栏杆,夜风拂面,有着令人微醺的暖意。
他目光穿过层层飘动的窗纱,落在了简梵认真的侧脸上。
“我已经不怕受伤了。”因为有了一个让我变得软弱的同时,亦变得更加坚强的人。
无数星光缓缓旋转流动,倒映在海茵墨绿的瞳孔深处。
一连数天过去,很快,海茵新赛季第一次正式亮相的本地邀请赛拉开帷幕。
作为新科世界冠军,也作为刚刚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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