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初凤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听出了太子殿下的弦外之意,自觉失言,暗叹自己适才过于莽撞失了分寸,垂首敛了眼睑软声道:“太子妃派人悉心照料,未曾怠慢,自然是好的。”
直觉告诉她,此时夸赞太子妃殿下,绝对没错。
果然,太子殿下听了甚是受用,连带着态度也较之先前缓和了不少,面色中不觉带了些笑意,不禁夸赞道:“太子妃倒是长进了许多。”
太子殿下难得一见的笑容映在侯小姐明媚的眼里,却煞是刺眼。
邵初凤的心里恨意愈发得浓烈,明明都是她的,却全让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给抢了去!
如是想着,修剪齐整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疼痛亦浑然不觉。
可偏生那女人回了宫,自己还得卑躬屈膝,恭敬万分的朝她行礼。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起伏不已的心情,跪拜在地唱道:“太子妃殿下万安。”
苏锦一回来便看到两人表情各异的诡异场景,心下万分疑惑,这太子殿下一向是捉摸不透,此刻笑意显山漏水的也不足为奇了;只是这侯府小姐,怎得看她的眼神这般仇恨?!
她苏锦哪里对不起侯府小姐了?
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这高高在上的贵女,生怕落了其他人的口实,她真是不明白了,为何这邵初凤看她的眼神如此不善。
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她早已死了千万回了。
不过她实在是佩服侯府小姐的表面伪装功夫,纵然一副恨她入骨的神情,可这大礼行的是如行云流水,滴水不漏的教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果然是大家风范。
苏锦无心去探究其中深意,更无意在这等小事上去为难邵初凤,微微抬了手便让她起来。
邵初凤起身乖乖地侍立一旁,待太子夫妇二人落了座后方才坐下。
太子殿下微微侧了身子,对苏锦道:“再过不久便是你的生辰,依着父皇的意思,似是要借着机会好好操办一番。”
苏锦眼珠子骨碌一转,沉吟了一番才道:“又不是双十的年纪,怎的这般大张旗鼓?”
太子殿下左手两指摩挲着右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耐心解释道:“父皇说,柔然一战胜利之后,宫里还没有举办过个像样的宴会,也好借着机会好好嘉赏一番功臣。”
苏锦脑海中,似乎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在省亲之前,太子殿下便是说“我朝打了胜仗已有两月之余”,如此这么细究起来,倒也是无可厚非了。
苏锦点了点头,又侧首对下座的侯小姐道:“邵小姐的衣裳缝制如何了?”
看了他们二人半日的同台戏,猛然被点名的邵初凤还有些如梦初醒般,好在反应是极快的,连忙道:“已完成了大半有余了。”见太子妃微微颔首,不再追问,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若不是她反应快,又险些在太子殿下跟前丢了脸面。
她这些时日只顾着弹琴作诗绘画,哪里还记着太子妃吩咐的事,更何况她看到针线便一个头两个大,早已命了贴身丫鬟给锁了起来。
现下眼瞧着离太子妃的生辰不远了,这衣裳上的绣花还是半分未动,且太子殿下更是个闷葫芦一般,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块去,邵初凤心里如同碳烤一般焦急得很。
太子殿下不明就里,不晓得她们二人打甚么哑谜,遂出声问道:“什么衣裳?”
苏锦正捡了桌上的新贡的橘子细细的剥了皮,还未反应过来便让邵初凤给抢了作答:“回殿下,太子妃殿下见臣女衣衫上的雕绣精致,便命臣女缝制生辰时所需的衣裳。”
苏锦一听此话,暗道不好,只管拿了眼神觑着太子殿下,让他适可而止。
可她到底是高估了她与太子殿下心有灵犀的程度。
杨瑞明明记得在寝宫内屏障后的衣柜里早已放好了内务府赶制的袆衣,那上面的蹙金绣云霞翟鸟纹更是他亲自画了花样,请了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
太子殿下心想,许是她未看到柜子里搁置的袆衣,才请了侯府小姐入宫缝制,便好意的出声提醒道:“屏风后的衣柜里放置了生辰所穿的衣物,何必劳烦侯府小姐在此呢。”
语出惊人,如平地起风云一般,皆在其余二位心中掀起了涟漪。
邵初凤不知太子妃用意何为,这般大张旗鼓的把她召进宫来,难道就是为了看她在宴会那日拿不出衣裳而出丑?
以她这几日对太子妃的了解,太子妃倒不像是这般无聊之人。
难道太子妃是有意册自己为东宫侧妃,好拉拢永宁侯府,才借口缝制衣裳之故召自己入宫?
如是想着,她不禁望向太子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
太子妃面色尴尬,心里不禁腹诽这太子殿下好不识时务,一点也不和她心灵相惜,只好捡了几分笑意,遮掩道:“原是如此,倒是平白拘了侯小姐在此数日。”苏锦看两人面上并未有什么异样,心里这才轻轻舒舒了一口气。
这一番说辞甚是勉强,却也好歹囫囵吞枣的给遮掩了过去。
只是如此一来,她便再不好留了侯小姐在东宫,玉萱夫人却在此时派人来传话道,思及亲人,恰逢侯小姐在宫中,请了侯小姐想去作陪。
玉萱夫人在宫中一向做大,且又是邵初凤的亲胞姐,苏锦更是没有理由不放人。
只是可惜了她原本已经筹谋好的计划。
晚间杨瑞早早地回了寝宫,捧了本书坐在床沿等着苏锦梳洗好。
苏锦想着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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