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忍受蚊虫的叮咬,要克服湿热的气候,还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蜀军突然现身,宁家军里的每一个兵士都默默忍受着,从他们坚毅的面容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赵霂第一次有了切身的体会,这真是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强、忍耐力更强的威武之师,宁章时不愧为我瑞安的战神。
漫天繁星,他独坐在一棵榕树下,想着心事。
此时传令官急急奔来禀报到:“王爷,另两路大军传来消息,他们陆续发现了多个洞窟状的出入口,经过查探,有一些是通路,已经按您的要求一一封锁了。”
“好!那派出去的先锋军可有消息传回?”
“说是山中迷瘴、深潭、浅沟纵横,他们行进得不太顺利,传回的消息亦不多。”
“嗯!你盯紧些,一有消息就来报,不论时辰!”
“……王爷,您一天一夜未合眼了,趁这当口休息一下,要是有紧急的军情,属下再叫您也不迟!”
赵霂抬眼瞧了瞧一脸担忧的传令官,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将风灯调亮些个,我想看看地图。”
传令官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去点了一盏风灯送来,还弄了些米饼子让赵霂充饥,提提精神。
摊开地图,赵霂便聚精会神地描画出今日发现的几个出入口,那都拉口中的仙霞地宫必定指的就是这些隐秘在山林里的坑洞,如若它们真的连成一片,那会是多大一个地宫呢?这真的是一个女子测算出来的吗?赵霂不禁对都拉口中奉若神明的那位梅贵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觉已想入了迷!
“霂哥哥……霂哥哥……”她笑意吟吟,双眸柔情似水。
“依依——依依——”赵霂伸手想抓住眼前那个红色身影,可她却虚无缥缈,若即若离,他怎么也抓不住她……
转眼她流下两行清泪,那盈盈的长睫毛微微颤着,像两只受伤的蝴蝶。
“依依——不哭——”他伸手想要擦去那叫人心碎的泪水,可那泪却一滴两滴流到了他的脸上,冰凉、冰凉……无尽的哀伤……
赵霂一下惊醒了,眼前还是黑沉沉的夜,只是下起了恼人的雨。
赵霂呆呆地伸手去接那雨,原来一切都是梦——
他无奈地自嘲,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相思刻骨,他终是明了。
他收回了手,就着雨水,抹了把脸。身边的风灯早已熄灭,这会儿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突然脚下的地面有些震动,赵霂立即附耳贴在地上,那地下传来嗒嗒的声响像是有许多人踏马而来!
不远处的兵士也纷纷起身,传令官奔跑着前来,“王爷,前面那个洞口有很大动静!”
“让大家埋伏好,拉开阵势,准备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王爷!”传令官的声音有些激动,转身飞奔而去。
赵霂站了起来,那雨势渐大,早已淋透了铠甲衣裳,衣物贴在身上,叫人浑身难受。可身上再难受,也不及心里难受的半分。赵霂噌地一声拔出佩剑,雨点砸在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它也急切地想要发泄一下么?
好!那咱们也去杀他个痛快!赵霂一步一步朝着那洞口走去。
此时,都拉闭着眼假寐,突然见他一下从囚车里坐了起来,“坏了!”他急得一拳砸在了囚车木柱上。“这会儿他们来,不是送死么?”
“哎——”他四下打量,得想法儿出去通报梅儿,宁家军已经有所防备了。他瞅到那靠在榕树下睡得正香的孩子小兵,心里一阵好笑,这赵霂对他是有多放心,就让一个孩子来看他。手铐脚镣囚车铁锁,你以为能栓得住小爷我?嘿嘿,还真是被你看扁了!
都拉从散乱的头发里摸出一根细细铁丝,将它插入脚镣的锁孔里,几下拨弄,那已断成两半的脚镣就从他脚腕处掉了下来。依法炮制,不多会儿,囚车的门就轻轻被他从里推开了。他走到孩子小兵的身边,盯着熟睡的他,想捏断他的脖子,又转念想到这孩子还给他送了吃食,守在一旁咽口水的熊样挺可爱,算了,留他一命吧!都拉收回了五指成钳的手,转身几个飞跳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那孩子小兵这才睁开眼,眼中哪有一丝孩子气,他蜷缩的身子撑开,怀里赫然是一把短剑。他猛得跳起来,口中吹出秘音,几个黑影便腾空而起,朝都拉方向追去。
孩子小兵收起了短剑,活动活动了僵硬的手脚,口中骂骂咧咧:“什么破将军,害得老子装睡了这么久才逃出来,这身手也是够丢人的!”
只见他深呼一口气,猛地一跃,竟跳上了身边巨大榕树的冠顶,脚踩叶片,岿然不动,那轻功造诣已是出神入化。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认定一个方向便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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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赵霂所料,最先被发现的,也是蜀军最后消失的那个矩形坑洞内渐渐有光透出,由传出的脚步声判断,这队人数不多,有好几匹快马,应是出来查探的。
待他们悉数出了洞口,疾行了数十米后,宁家军这才纷纷亮出兵器,从附近山林中跃出,杀将了过来。
那带队的小官一时自乱了阵脚,慌忙应战,只拼杀了片刻,便要蜀军四散逃走。宁家军哪里肯放过他们,要论真刀真枪的干,这帮南蛮还真是与他们差远了,杀的杀,擒的擒,只花了三炷香的功夫便结束了战斗。
俘虏被大伙呼喝着聚集在了一起。赵霂命人点上风灯,逐一看过,见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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