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沿街道前行,到路口后右转,进入一条小巷,在小巷尽头处,果然有个土地庙。土地庙很是荒凉,看得出来,许久没有人来敬贡了。土地老儿的泥塑金身像罩满了灰尘,香烛台也残破不堪,歪在一边。石凡把香烛台摆正,又寻来一把扫帚,去扫土地菩萨身上的尘土。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回头一看,却是雨沁在背后笑个不停。
雨沁掩面而笑道:“哪有用扫帚往菩萨脸面上去除灰尘的,这样看是好心,却是大不敬的行为。”石凡慌忙扔了扫帚,呆立一旁,脸上现出愧疚的神情。雨沁让身后跟来的人把带来的东西都摆上,却是两对烛,六支香,水果糕点,猪头三牲,两只酒杯,一瓶烧酒。雨沁把那人打发走,然后拉了石凡跪在菩萨像前。
雨沁双手合什道:“菩萨老爷在上,我雨沁如今结识了石凡哥哥,自此以后,愿与石凡哥哥终生在一起,肝胆相照,生死与共,誓不分离。”
石凡依照雨沁的模样,也双掌合于当胸,口中念念有词,却是:“上天可怜见,我石凡孤苦一人,浪迹天涯,欲寻那‘飞天蜈蚣’报杀父之仇,却终是不得实信。今与雨沁兄弟情投意合,结为金兰,后必寻得仇家,报那血海也似深仇,以慰慈父在天之灵。”
雨沁与石凡一起拜了菩萨,二人正欲互拜,却听“呜”的一声风啸,一把飞刀激射而至,石凡急忙挡在雨沁身前,那飞刀“啪”地一下射到朱漆木柱上,刀尖牢牢地钉着一笺信柬。石凡急忙跳出庙门,欲寻掷刀寄柬之人,却哪里还有人影?
雨沁拔出飞刀,看那信柬,信中写道:“危险,速速离开顺天府。”
石凡见信后,神情颇显局促。雨沁道:“兄台一个伟岸男儿,背负长剑,正当笑傲江湖。为何看到这样一句话,就显得心事重重?”
石凡道:“寄信之人是让你离开此地,如今顺天府已是是非之地,腥风血雨将从这里开始。我只是担心,你那柔弱的身子,如何经得住风风雨雨的折磨!”
雨沁莞尔一笑道:“寄信之人是让你离开,也不知是哪个有情姐姐还是痴情妹妹在牵挂着你......”
石凡道:“不可乱说,我哪来什么姐姐妹妹的?”
雨沁幽幽地道:“你自己看呀,这样娟秀的字,不是情姐姐情妹妹所写,难不成还是哪个男子所为?”
石凡摇头道:“我自幼没了父母,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除了自己的授业师傅外,更没有一个亲人,哪里有什么情姐姐情妹妹的?”
雨沁道:“现放着这样一个女孩子的笔迹,你还矢口否认,可见我在你心中没有一点位置!既然你心中没有我,我还是走吧!”雨沁话音未落,转身跑出了土地庙门。
石凡大喊着追出来,见雨沁已跑过一个街口。石凡追到街口,四望人来人往,不知雨沁去了哪个方向。在街口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将晚,石凡仍不见雨沁出现,便朝街边一处小酒馆走去。
进了酒馆,石凡才想起身上已没有盘缠。石凡想到退出,酒馆小二问道:“客官可是姓孟,名叫石凡?”石凡点点头,他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小二。小二笑笑说:“有人已给你预定了酒菜,并已付帐,这边请!”小二把石凡带至一张八仙桌前,桌上一只烤鸭,一盘酱牛肉,一道红烧丸子,还有一碟花生米,好酒一坛。石凡问小二道:“那个定酒菜之人长什么模样?”小二摇头道:“那人吩咐小人,不得多嘴,客官莫问,只管喝酒吃菜便是!”
石凡想了想,也是,既然别人不想公开身份,再怎么问小二,那也是白搭。想至此,石凡坐到桌前,旁若无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移时,那坛酒已见底。小二又抱上一坛好酒,便欲启封。忽见邻桌一白面武生用剑鞘击桌,以为节拍,口中作歌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朝无酒空擎杯
花开当摘应须摘
莫待无花枉垂泪
相伴那武生的一个魁梧大汉,摇摇晃晃地端起酒碗,一口饮尽碗中酒,猛地掷碗在地,然后一阵哈哈大笑,也作歌道:
世人都说燕地好
风雷隐隐谁见了
刀枪剑戟耀天日
乌云滚滚虎狼嚎
大汉歌声未毕,酒馆外忽地涌进一队官军,官军领头的乃是一个发髯皆白的老人。那老人精神矍铄,目光似钩,精芒外露。老人手一挥,士兵把酒馆里的客人团团围住。老人仰天而问:“是何物小子,在此放lang形骸,毁我顺天府清誉?”
武生旁若无人,依然剑鞘击着桌面,口里低呤浅唱;那大汉提起一大坛酒,仰脖就灌。老人何曾被人如此渺视过?一时怒极,“唿”地一掌击向大汉的酒坛,大汉把酒坛抛至空中,右掌一加力,酒坛向老人急砸过来。老人运气于掌,双掌前推,酒坛又砸向大汉。大汉双掌加力,酒坛慢慢飘向老者,刚到中间,那酒坛被两股相反的内力所推,停到空中不再移动。老人愈怒,大吼一声“嘿!”内力外吐,酒坛在空中“啪”地一声炸成无数碎片,坛中之酒在两股内力作用之下笔直地冲向头顶,冲破屋面的小青瓦,在空中似一道瀑布,散落于街道中间......
老人欲待向前,眼见这个大汉的功力已不在自己之下,何况那个兀自呤诗作歌的武生并未露脸......如若就此收手,在自己这一干手下面前,这张老脸又放于何处?正自踌躇间,另一桌一络缌胡的汉子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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