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行见他行止大方,应该不是难以接触的人,又扫见一旁伙计那个夹杂着鄙夷的白眼,想了想道:“你站好久了吧?不累吗?”
“江湖人,这点累算什么?”那人回道,顿了顿又笑起来:“实是囊中羞涩,不好白占了人家地方。”然后从怀中取出水囊灌了一小口,眼睛却丝毫不离大门。
缘行看他那一身白衣虽然干净,却破了好几个口子,显然真如话中所说没什么钱财。招呼伙计重新上了茶水杯碟,又叫了些点心。
“兄台陪我说说话如何?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缘行将点心推到对方面前,又给他斟上茶。
江湖人不拘小节,那人也不客套,真的坐到了对面,抱拳道:“明教宫仓,见过兄台。”
“在下秦空,没想到宫兄竟是明教高人,失敬失敬。”缘行也拱手还礼,重新打量了对方,暗道:一身白衣,竟是个喵哥。
当然,这只是心里吐槽而已,游戏和真实的历史毕竟不同,现在的他不像之前那般两眼黑,对大雍武林各个江湖势力多少还是有了一些了解。
不知什么原因,本时空的明教早早地加入了大雍先帝的阵营,国朝建立后,他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各地。当然,因为朝廷强势,他们传教的权限也被限制不少,但总比过去只能暗地行事强上许多。
宫仓对他的打量毫不在意,神情自若地拿了桂花糕吃了,又喝了口茶,叹道:“不瞒秦兄,在下在这客栈待了三天,你还是第一个和咱说话的人呐。”
缘行看了眼他后面那把夸张的大刀,才问:“宫兄是在等什么人吗?”
“找一个带着小姑娘的人。”宫仓眸光微闪,突然问道:“看秦兄也不是本地人,身旁只带一个书童,不知欲往何处?”
缘行听到小姑娘几个子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听他询问,嘴上漫不经心道:“那哪是什么书童,简直是个小祖宗。”顿了顿,他笑着说道:“实不相瞒,他是一位师长的后辈,在下受托送他去凉州寻一个远房亲戚,为了安全才做了书童打扮,为这他好多天不愿说话呐。”这话绝对是真的,可真没骗人,恩,只是说法婉转些而已。
“你一个人?”宫仓奇怪地看他:“虽然世道还算太平,可凉州据此很远呐,万一遇到野兽或者贼人,岂不危险?”
“那长辈因事牵绊,抽不出人手,只能在下这个闲人代劳了。”缘行长叹,脸上带着纠结:“谁愿跑那么远啊?还想着早些回家呢,可既然答应了人家便一定要做到。再说……”他又摊开了手掌,自信满满地道:“在下虽然瘦弱,却也是从小学过拳脚功夫的,一般土匪自认尚可对付。”这话也是真的。
宫仓意外望他良久,又看了他掌上老茧,再次抱拳:“失敬失敬,没看出秦兄竟也是练家子。”实在是因为缘行最近着实修身养性了一段时间,身上气质再次变得闲逸,不是特别敏感的人或是江湖一流高手,还真发现不了他那一身强盛的气血。
“哪里,只是会些佛门功夫。”缘行口中谦虚,半晌后又做关心状:“只不知宫兄找小姑娘做甚,方便告知在下吗?难道是哪位小姐调皮离家出走了吗?”最后的一句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嗨,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恐怕眼下江湖都传遍了。”宫仓摆摆手:“我们也是受了委托寻找一个从南方北上之人,那人身旁可能跟着一个不会说话的,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眼下好多门派,甚至官府都在寻找呐。”
“找个那么大点的小姑娘能做什么?”缘行眉头一跳,连忙追问。
“那就不是咱们这些人能知晓的了,只听说是江湖上一个大势力要从什么人身上得到某样东西,但那人行踪诡秘无法寻找,只好先抓他的外孙女了。”
“这么多人去为难一个小姑娘,这事情实在是……”缘行冷哼。
“谁说不是呢?”宫仓也是满脸的抱怨。
“这消息准吗?按你说的那个得罪了大势力的人行踪不定,怎能确定有后辈流落在外呢?”
宫仓砸吧砸吧嘴:“听说有身边人投奔时说出的,甚至有传言说那东西就在小姑娘的身上。”
“这世上人何其多,身边带着孩子的也不在少数,我看诸位怕是要大海捞针了。”
宫仓叹气:“可惜堂主有命,不得不执行。”
得到了消息,缘行也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结了茶钱,与宫仓打了招呼便上楼了。
等到了房间,洪清瑶已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发呆。
缘行看了看她,心中突然想到,自己在靳元正身边并未做丝毫隐瞒,如果真是靳家的仆从护卫叛变,不可能不知道带走洪清瑶的是个和尚,这消息一定是靳元正自己放出来的。
他顿时头大如斗,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这个老阴逼……”却是犯口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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