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零零星星地下了一个星期,路边的雪是积了又化,化了又积。
平安夜那天晚上,苏然给我发消息了,短短四个字“圣诞快乐”。聊天框上面都是我大段大段独白,这样的四个字在那里显得很是扎眼。我揉了揉眼睛,才能真正肯定自己并没有做梦。我对着电脑轻笑了起来,直接关掉了对话框。
原来,那天苏然来过,又没有来过。
我轻轻地对着屏幕说道:“苏然,原来你没有不理我。谢谢。我现在再想起你不会很伤心了。你说得对,我该多交些朋友的。叶正草很好,对我很好……”
最终,我还是没有回复他。也许我怕吧,怕那样的祝福到最后只是一场空欢喜。
圣诞过后,元旦紧接着来临了,考试周也在这个时候如期而至了。建筑学让我比较喜欢的是,几乎没什么专业考试,只要考考政治、英语这些公共课程就好了。但是即便这样,我还是在临考前忙的不可开交。
这天,终于考完了最后一门课程——英语,我一身轻松地走在路上,倍感神清气爽。路边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枯黄的草尖上隐隐约约地露着翠绿。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鼻子的清凉让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正当我屁颠屁颠地走在路上的时候,“唐青”一声呼喊就从身后传了过来。我转身正瞥见一个消瘦的身影向我走过来。心中一惊,赶紧回头,装模作样地慢走了几步,就小跑了起来。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默念着。眼见食堂就在眼前,我就要摆脱了,后面就传来了更严厉的一声喊“唐青。”引得周围的同学都纷纷侧目。我正想真趁机跑来的时候,后面就又喊了一句:“唐青,说你呢,跑什么啊?”
周围的人都停下来。我只好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去,冲那个大步向我走来的人扯了扯嘴角,心虚地笑了起来。
张子贤见我终于停下了,赶紧加快了几步停到我面前。周围的人流又开始涌动了起来。张子贤低下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我,我实在不习惯这么近距离地抬头看着一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心虚地冲他笑了笑,讪讪地问他:“刚才你叫我?”
张子贤听我这么一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勾着嘴角看着我,幽幽地看着我,却显得很是妖媚。我赶紧躲开他的眼神,飘向他的身后,这时就听他冷嘲地说道:“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跑得挺欢的吗?”
我讪讪地回眼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挤着笑容说道:“刚才没听到你叫我。这不是要吃饭了吗?着急。”
“没听见?”说着,他就又向我走进了几步,弯下身子看着我,笑道:“还是本来就躲我?”
我稍稍往后仰了仰脖子,眼神往旁边瞟了瞟,不去看到,说道:“哪有?我为什么要躲你?”说完又赶紧干笑了几声,将心虚掩去几分。
张子贤来回打量了一下,才又直起身子来,哼笑了一声,说道:“那为什么见我就跑了?”
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往旁边挪了两步,才开口回道:“没有吧。我不是没听见吗?”
“唐青!”一声悠长的声音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就见他跟着我挪了过来,勾着嘴角,不阴不阳地笑着,语气里满是玩味地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次。自从那天以后,你就在躲我!”说着又向我压了过来,打量着我来回飘忽的眼神,笑着说道:“难道你怕我?还是……”
看着张子贤又恢复了曾经那副阴阳怪调的样子,我心底一阵寒冷,自嘲自己还曾庆幸他的改变,原来这一切不过只是假象而已。我生气地打断了他:“够了。张子贤,你不要装得你什么都知道了。”
他倒是不在意我的怒意,不怕死地笑道:“哦,的确,我还什么都知道。”
看着这个一脸无赖的样子,竟恍惚的想起了苏然。我承认他确实跟苏然长得有些像,可他的笑总是让人很抵触。我声音疏离地回复了他:“我不管你是不是都知道,”顿了一下,抬眼直直地瞪着他,继续说道,“我俩其实并不熟。”
看着我这副认真的样子,张子贤竟然附和地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我,依旧重复着刚才的话:“我确实什么都知道。”
我嘲笑地看着他,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他:“你知道又怎样,我不关心。”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你就真的关心吗?”张子贤仍不折不挠地在我身后说道,“唐青,你怎么就这么闷在自己的世界里。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苏然为什么会不辞而别?还有……”
我走得太快了,他最后的话被喧嚣的人群掩盖了过去。我怔怔地走在路上,想起了刚才张子贤的话,在心里轻轻地加了一句:是的,我就喜欢闷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我才能不会太伤心。
抬头看着路边那些张牙舞爪地银杏,没了绿叶的陪伴,死气沉沉的。我眯起眼睛看着远方,想起了这几天自己确实在躲着张子贤,从那天发觉他和苏然有些像的脸,我就在躲他。我更沉迷在图书馆,用考试的借口搪塞叶正草的任何活动,看到他也会躲得远远地。我怕他眼中的洞悉的神情,怕他越来越玩味的看着我,我更怕从他那里知道自己曾经知道的那些,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相信的。
恍恍惚惚地走着,等我反应过来,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化学楼的门口。我一愣,有些自嘲的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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