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抬胳膊伸腿,颇觉笨重,道:“还是刚才的舒服。”
周子玄欣慰道:“进展喜人,修行求得终点便是不被肉身所累,随心所欲。”
张瑾跳下床,感觉与平日不同,身子似乎轻松许多。她迫不及待到了院中,用木剑舞了一遍剑法,虽然不如出窍的效果,但也比往日进步许多。正待请教,周子玄却提着她的衣领,说:“走了。”转眼便到了野外。
张瑾皱皱鼻子,抱怨说:“我还没与婴宁道别。”
“鬼妖之流本就不拘泥此,她不会在意的。”周子玄不等她反驳,说,“天亮了。”一抬头,空旷的野外一览无余,果然橘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下跳出来,身周瞬间明亮起来,她深深吸气:“早。”她起身一跳,足足一丈之高。
周子玄看她蹦蹦跳跳,解释道:“你需勤练剑术,打坐静心,待与自己的剑通了心意,习得飞剑之术,可随我去往师门。”
张瑾摆摆手:“你说过啦,我晓得。”她扭头,俏皮一笑,“不如你现在就教我吧,已耽搁了两日了。”
周子玄缓缓抽出长剑,耐心教导。本就是基础剑法,张瑾没有执拗地非要一招练百遍,等过了一个时辰,二十八招都学会了。她试着从头到尾舞了一遍,挽了个剑花收手道:“我饿了。”
张瑾兴奋地用木剑杀了两只灰兔,交给周子玄处理,他熟门熟路找了一条河,在一边点火剥皮。她看得有趣,问:“你怎会这些?”
周子玄好笑:“我修行之前也需吃东西,宗门没有食物,只有下山自己解决,便学会了。”
“惭愧惭愧,我连烧火都不会。”她见兔肉烤的流油,口水泛滥,“快熟了吧。”
“没盐,见谅。”周子玄把兔肉递过去。
张瑾急切地咬了一口,尝到味道,她艰涩地咬着,看周子玄期待地盯着她,问:“你有多久没做过了?”
“二十年了吧。”周子玄奇怪,“不好吃么?”
张瑾笑起来:“好吃,这么多年手艺不减。”心中想着再也不吃野味了。她勉强全都塞肚里,把骨头扔进灰烬里,问,“我们去哪里?”
周子玄反问:“你想去哪里?”
张瑾思量,猛地拍手道:“差点忘了,小荣近日要成亲,曾邀我去玩呢。”
周子玄掐指一算,笑:“凑巧,明日晴中有雨,且宜嫁娶,应该是了。”
张瑾懊恼道:“怕是还要回城,买些礼物。”
周子玄向远方一指:“前方有一村落依山而居,可去买些野味皮毛,作贺礼之用。”
张瑾想狐妖习俗不同常人,送些金银珠宝怕是不喜,便听从他的主意,结伴而行。两人走到山下,见依稀有十几户人家坐落于此,一棵大树下,几个孩童正在玩耍。她走过去,问:“你们家大人可在?”
一六七岁男童见她身后的周子玄,问:“你们来化缘的吗?我家有窝头赠与你。”说着撒腿就跑。
张瑾就要追去,被两个幼童抱住腿,问:“你会打虎捉妖吗?”她见无人敢纠缠周子玄,心想一群欺软怕硬的小毛头!她只好哄着说:“快快松开,我与你们讲捉狐妖的故事。”得了解脱,她脚底抹油跑了。
到了第一户人家,正好见刚才的男童端着碗出来,对她说:“道长,给你吃。”
她哭笑不得地把发黄的窝头递回去,说:“快放回去,你家大人知道要教训你的。”她知晓这时的百姓生活不易,这一碗恐怕是一家的两天口粮。
话音刚落,一个粗布短衣的妇人追出来,骂着:“兔崽子,竟敢偷吃!”她转眼瞧见两人,局促地擦手,陪着笑脸问,“两位道长有礼了。”犹豫着,抢回儿子手里的碗,恭敬地双手奉上。
张瑾推辞道:“这位……婶娘误会了,我非为化缘。请问你家可有野味?我要送人,好的尽管送来。”她想想自己的小金库,信心满满。
妇人闻言,尴尬道:“我家勉强温饱,男人也病了,没有。”
张瑾追问:“其他人家可有?”
妇人摆摆手:“不瞒道长,我们村靠山吃山,原是不缺的,可这个冬天太冷,男人都病了,谁家都没的。”
张瑾回头,见周子玄点头,明白此中定有蹊跷。她复又一笑:“我有些累了,可否讨碗水喝。”
夫人急忙道:“有的,有的。”说着迎着两人进来。
进去张瑾才知妇人说只够温饱怕是实话。家徒四壁,一只家畜也没,房间里只得一桌一椅,破旧却干干净净。妇人去盛水了。未免怪异,张瑾让周子玄坐了,她四处瞧瞧,问那巴巴看着的小童:“你父亲病了多久了。”
小童看向一侧挂着草帘的门,说:“过年前就病了。”
怕是有一个月了。她问:“为何不请大夫来?”说着掏出一块剩的兔肉递给他。
小童闻闻,笑了:“村里没大夫,只能去城里抓药。”他看着兔肉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舔了一口。腥味太冲的兔肉在他眼里俨然是难得的美食。
张瑾听见隐隐约约的咳嗽声,正要说,却见妇人端水过来了,她歉意地说:“家里椅子只有一个,怠慢道长了。”看见儿子手里的肉,想要感谢,又不知怎么说。
张瑾为免误会,端着缺口的瓷碗喝了半碗,说:“多谢了。”她放下,径直走向那间屋子,说:“我略通医理,可为你家人诊治。”
妇人慌张地阻止:“道长,我家出不起诊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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