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驶出京城,百姓们夹道相送,犹记得,三月春暖花开时,她才坐着马车驶来京城,如今不到一年,身旁便多了儿女和夫君,而以这种方式离开京城。
驶出城门时,傅筝不甘心的掀起车帘,朝四处张望,仍旧看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何修远他……真的不曾来过吗?亦或者,他还在军营,无法抽身?
他们之间的相处,很少很少,但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暖心,他三番四次相救于她,但每次救了她后,他便消失不见,她鲜少有机会向他言谢,似乎在她生产那一天,她累极睡着后,隐约模糊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昏睡的怎么也醒不过来,而又似乎听到,皇上给他要指婚了……
“在看什么?”
身旁,叶迹翎微带冷意的声音响起,傅筝缓缓收回目光,莫名的看向他,淡淡的道:“随便看看。”脸笛便一。
“皇上该是回宫了,肖夜在大周,你想看到谁?”他暗暗观察了她许久,从上马车到现在,她始终没正眼看过他,而是一脸神思恍惚的样子,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遂心中极生气的问道。
“没有想看到谁,你多心了。”傅筝眼睑低垂一分,避开了与他的目光对视,在外人面前,她得顾全他的脸面,所以,她没做拒绝的上了他的马车,奶娘本是抱着孩子同坐的,却被他安排在了之后的那辆马车上。
叶迹翎冷哼了一声,“真如你所说,那便好。”
傅筝因他的语气,又倏地看向他,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盯着,冷战时间久了,他便不耐烦了吗?
“阿筝你……”叶迹翎从她眼神里读出了意思,遂更加的气闷,想实话告诉她,他没有不耐烦,只是在吃醋,不愿她想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然而,此时两人都在气头上,他极难说出那种儿女情长的话,便终是咬了咬牙,偏过了脸去。
马车驶出城门,沿着城外的官道徐徐而行,因不急着赶路,且车上皆是贵重物品,还有才四十多天的孩子,所以行的很慢,这一路上,他们两人皆不再说话,像是有着深仇大恨般,谁也不搭理谁。
忽而,一阵悠扬的笛声,似旷古而来,带着伤感的悲凉,听的人心尖上泛酸,傅筝被感染,听着听着便眼眶泛起了红,心情随着笛声而浮动,然而,这曲调越来越熟悉,竟让她豁然拉开了车帘,将车窗掀起一条逢,急切的朝声源处张望,有冷风灌进来,叶迹翎顿时又生气,身子一起,拉过她一把关住了车窗,黑沉着脸道:“你做什么?马车上风大,你现在能见风吗?”
“叶迹翎,你放开我,这是我们大周送别的曲子,你让我看下,是什么人在吹笛!”傅筝皱眉,语气亦不怎么好的说道。
“什么?大周送别的曲子?难道是……”叶迹翎吃惊,脑中立刻便浮出了肖夜这个人物,遂道:“你坐在车里等,我下去看看!”000
傅筝没应声,只轻点了下头。
“停车!”
一声喊,马车队伍缓缓停下,叶迹翎下了车,寻着笛声而望,左面的小山头上,赫然迎风而立着一个男子,一袭青白相间的袍子,正肆意随性的吹着笛,他的身旁,是几株凋零的蔷薇树。
山头并不高,虽然是远望,但叶迹翎已握紧了双拳,并非他要生气,而是……回身上马车,迎上傅筝疑惑的双眸,他沉默了稍许,终是实话说道:“是何修远。”
“何将军?”傅筝吃惊,几乎是想都没想的道:“我刚才就在奇怪他为何没来送我们,若论同僚相送,他也该来的,若论朋友之义,便更该来,谁知竟在这里!”
“哼,还说刚才没想谁?自己招了吧!”叶迹翎冷哼,语气中泛着浓浓的醋味儿,“什么来送我们,是想送你!不许想下车,启程!”
傅筝不满,“我要下去看看,他既然来了,我总不能不见他!”
“我说不准!”叶迹翎俊脸一阴,咬牙道。
“叶迹翎,是谁说,以后我说东,他不敢往西的?这才没几天就变卦了,还谈什么一辈子?和离!”傅筝也沉了脸,生气的道。
“我——”叶迹翎被堵的无法辩驳,胸膛起伏不定间,手背上隐约有青筋冒起,几乎是把话咬碎了从牙关里挤出,“好,本王不拦你,你要去就去,以后落下病根儿,可甭哭!”
傅筝淡瞥他一眼,便起身欲下马车,他脸色更青,却仍是气急败坏的扯住她,从小榻上拿起厚裘衣,给她穿戴好,又拿围脖细心的给她遮住口鼻,她看着他,眼底微有水光潋滟,在他弄好抬眸之际,她迅速一眨眼敛去,当作什么事也没有,然后打开车门,他却握住她的手不松开,在她回眸疑问时,别扭的撇了撇嘴,低声道:“我怕你窝囊的跌下马车,回头又要哭!”
说完,他便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抱她下来,有意无意的揽抱住她的肩膀,朝山头上的男子望去,暗自宣示着他的主权。
傅筝挣了挣,却没挣开叶迹翎,周遭无数下人,她又不好跟他吵,便只能由着他了,而笛声突然嘎然而止,她缓缓仰头而望,心中突然涌上难言的悸动,这个山头……是当日她和亲的马车,经过这里时,她坚持上山看蔷薇,在下山时,和何修远初次相遇的地方!
这个虽为武将,却温润的男子,总是在她危险时,如天神一般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然后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此刻,他竟以这样一种方式送别她……
傅筝长睫渐湿,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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