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殿。
忙作一团的寝宫里,刘太医匆匆赶来,半跪在龙床前,执起傅筝的皓腕,一番诊脉后,脸色大变,又连接查看了她双目鼻息,顿时惊惶道:“皇上,娘娘不行了,心跳就要停了!”
“什么!”
叶迹舜握着傅筝的手,骤然一紧,不可置信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刘太医,“你说筝儿救不活了么?”
刘太医跪下,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脉相几乎没有了,心跳鼻息只有出,没有进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
“不——”叶迹舜嘶喊着,手臂凌乱的挥舞着,“都给朕滚!滚哪!再宣太医,快点宣太医!”
这凄厉的吼声,震荡着整个崇文殿,宫人们惊悚退出,刘太医不敢走远,此种情况下,皇上的心疾……
“筝儿……”叶迹舜俯身抱起傅筝,她脸色已白如纸,身躯寒冷如冰,气息极弱的看向他,他不断的摇头,泪水滚落在她脸上,“朕不要你死,你死了朕怎么办?朕一直在等你,你不能死在朕的前面啊!”
傅筝用力的抬起手臂,纤手抚上他的脸庞,却最终无力的滑落,嘴角绽出绝美的笑容,“皇上,永别了……记得,人生最难得的,便是舍得与放下,此生忘记我,你会很快乐……”
“筝儿,朕错了,朕把你还给他,只要你活着,朕只要你活着……”叶迹舜肝肠寸断,泪洒长河,却阻不住深爱女人离开的步伐,傅筝笑望着他,长睫终是缓缓闭上,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筝儿——”
“筝儿——”
接连不断的悲怆之鸣,穿透暗夜的天幕,声震九霄……
“皇上!”
待刘太医发觉不对,惊喊出声时,叶迹舜已重重的从床沿跌下,滚落了两级玉阶,昏死过去!
是谁说,爱是世上最毒的药,一旦沾上,便如罂粟,美到极致,也殇到极致……
谁又可知,颠覆一生时光,蒹葭苍苍,只为伊人,是愚,还是痴?
……
叶迹舜醒来时,已是子夜。
寝宫里跪满了人,白姝玉跪在床边,正握着他的手,他在痴楞了许久后,才缓缓侧过眸去,身边平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傅筝的——尸体。
她嘴角的血渍已被清理,宛如睡着了般,面容安祥平静,叶迹舜丢开白姝玉,撑着爬起,将她抱的那么紧,那么紧……她寒凉的身体,冰冻着他的心,仿佛他的心也停止了跳动,跟着她一起死去,不,她不会死的,他还没死,她怎能先走他一步?
“筝儿,不要吓朕,朕知道,你在跟朕开玩笑,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对不对?筝儿,求求你睁开眼,哪怕只是一眼,你看看朕,好不好……”
近乎呓语的呢喃,一字一字击打在所有人的心上,整个空气里,都流淌着悲伤的气息,白姝玉泪流满面……
“皇后,是怎么遇刺的?刺客可有抓到?”仿佛一夜之间,流年已苍老,岁月已将人腐蚀,再开口,叶迹舜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似饱经风霜之后,从胸膛里挤压出来的话语,带着让人悲痛的嘶哑。
御林军统领双手呈上一枚令牌,低着头答道:“启禀皇上,这是在皇后娘娘出事的地方捡到的令牌,应该是刺客不小心掉落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追踪到慈云宫外时,丢失了刺客的踪影,现正在全宫搜查。”
郎青接过令牌,递给叶迹舜,他拿在手里,翻看间,嘴角缓缓溢出了笑,“慈云宫的令牌,是太后,太后一直就想杀筝儿,这回终于如愿了……”
笑着,哭着,他反手一甩,将令牌抛了出去,仰头闭目,一字一顿,嗓音深沉如海,“传朕旨意,废黜太后,贬至冷宫,朕与太后,从此断绝母子情义!”
三更起,秋雨绵绵而下,如情人的眼泪,温柔多情,又如流不尽的泪河,悲伤成灾……
君不见,两鬓突白霜如雪;君不闻,冷宫嘶嚎惨哭鸣。
唯有,忘川之上,爱恨两重天,道不尽,今生悔,今生痴……
……
天亮,郎青奉命,带了一队人马出皇城,至南疆军大营面见叶迹翎,当傅筝猝死的消息,传到叶迹翎耳中时,尽管他知道是假死,仍然惊恐害怕,亦在震惊叶迹舜竟在他预料之外,敢将这消息派人告诉他,还请他入宫接傅筝。
原本,他安排好了内应,按理叶迹舜会隐瞒消息,将傅筝偷偷安葬,而他的人便将傅筝偷出,用其它女人的尸体代替傅筝,以肖夜带来的傅筝容貌的人皮面具蒙混过关,谁知,叶迹舜竟不怕他冲冠一怒之下,率兵攻城,而来请他!
震惊之余,样子还要做足的,叶迹翎表现了怒气和崩溃之后,带了千余人奔赴皇城,在崇文殿里,看到了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憔悴痴呆,一袭白衣的叶迹舜,铺满菊花的白布上,傅筝直挺挺的躺在上面,如真正死去一般,叶迹舜跪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很久的时间里,连眼珠都不曾转动过。
“阿筝!”
叶迹翎出声,发自心底的悲怆,俯身将傅筝抱起,贴上她冰凉的脸,他心里蔓延着无边无际的惶恐,原来看着心爱之人死是这样的生不如死,他一遍遍轻喃着,“阿筝,我是你夫君,是你遥哥哥,你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活着……”
这样子的她,连他都会以为,她是真的死了,真的离开他了,他禁不住真情流露,泪水迷蒙,“阿筝,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萧儿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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