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又给你儿子换口味做好吃的呀?”
菜市场熙熙攘攘,鲜鱼摊子前面一个身姿窈窕,穿着朴素的年轻女人闻言回头,还没说话先笑起来,白净的脸颊两边抿出深深的酒窝,一开口清越和软:“陆婶,您又开我的玩笑!他不是我儿子,是我丈夫!”
旁边几位老太太善意的笑作一团,忙不迭点头:“是是是!谁让你拿丈夫当儿子疼呢!”
麦哲虽然脸皮不薄,但也禁不住街坊们在大庭广众下这么闹,白皙细腻的鸭蛋脸爬上浅浅一层红晕,像上好的白瓷染了水汪汪的红釉,看呆了摊子上的卖鱼小哥,愣实实的抬手抹了自己一脸的鱼鳞,大婶们笑的更厉害了。
麦哲也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却不好多说什么,只弯腰迅速的挑鱼,片刻后抖开网兜,也不嫌腥,自己伸手捞出看中的鲤鱼放到秤上。
拎着一条两斤多点的鲤鱼,又买了捏起来微软的莱阳梨,紧赶慢赶,麦哲还是花了二十分钟才回到家。她住的地方环境很好,因为地皮贵,所以规划的格外精致,楼与楼之间不远不近,中间以花圃和水池隔开,每栋楼二十层,每层三户,在闹市中充分彰显了安静。
但也就是这份安静隔阂了人与人的距离,如果不是麦哲每天都去二十分钟路程的菜市场买菜,也不能认识那么多亲切友善的街坊。
刚拿钥匙开门,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她心头一跳,有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又有点不知所措,是他回来了。
“小丞,你是有媳妇有家的人,事业做的再大,也不能不顾家。麦子一个人操持家务,还得照顾我这个累赘,你要多体贴她。”
麦哲微微一笑,她的婆婆对她很好,这会又帮她说话了。
谷玉丞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竟没敷衍,低磁的声音夹了笑意,“妈,你身体健康就是我最大的福,儿子听你的话就是了。”
麦哲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谷母见她回来极为高兴,一向略带疲惫的脸上绽开了柔婉的笑,连声说:“麦子,小丞今日回来的早,你们趁天还亮着就出去走走吧。”
麦哲抿唇,酒窝深深浮现。婆婆的好意是多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她确实心动了,可是……
她摇摇头,提起网兜里活蹦乱跳的鱼,温言俏语:“妈,我怕再晚就不新鲜了,再说它下午扑腾我一脸水,咱们应该立刻就吃了它以示惩罚。”
谷母娇宠的看着她,被逗的呵呵笑,谷玉丞轻轻抚着母亲的背,黑沉黑沉的眼睛望过来,千思万绪隐藏的太深,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看不透。
有时候,期盼着,憧憬着,却也逃避着。
她别开眼,匆匆去厨房处理活鱼,身后是谷母浅浅的叹息:“这孩子太懂事,她是怕我吃饭太晚不好消化。”
晚饭上桌,麦哲一边剃鱼刺一边给婆婆讲今天在菜市场上碰到的趣事,她把摘了刺的红烧鱼肉夹到谷母碗里,眼珠转了转,嬉声说:“妈,今天有两个大婶去菜市场同卖鸡蛋的小贩打起来了,您猜为什么,她们前天买回去的鸡蛋里面有小鸡!”
谷母是退休的中文系教授,一辈子生活在象牙塔里没踏足过尘世,本来听到这事觉得很稀奇,但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看的报道,不由追问:“是不是没有蛋清和蛋黄,里面有骨有肉?”
麦哲瞪大了眼睛,手上剃刺不停,却点头如捣蒜。
谷母神色严肃了些,急忙告诫:“做这样的买卖,本质上就是欺诈。麦子,咱们要注意,那种鸡蛋千万碰不得,据说细菌很多,吃了会生病。”
麦哲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认真说:“我知道了,妈。”
随即她又说那个卖鱼小哥因为看热闹入了迷,把鱼鳞抹一脸的事,谷母“呦”了声,直道那孩子傻。
麦哲心里默默道歉,编排卖鱼的小伙子讨婆婆开心,应该不算背后论人长短吧。
谷母只吃了半碗饭就回房休息了,餐桌上只剩下麦哲和缄默不语的谷玉丞。
麦哲把剩下的鱼肉都剃干净夹到碟子里,起身去厨房盛汤,回来时看到那些鱼肉少了一大半,心里便异常满足。谷玉丞小时候讨厌吃鱼,一是嫌费事,二是因为被鱼刺卡过嗓子,后来她做鱼便一律把刺择掉,让他吃现成的。
谷玉丞吃完饭就进了书房,麦哲陪着谷母看了一会电视,给她捏捏腿,捶捶肩膀,等她睡下才回自己房间。
洗完澡出来,她的丈夫居然倚在床头看书,丝料光滑的黑色睡袍遮不住修长坚实的躯体,他就那样眉目俊致的半坐半躺着,入了她的眼,牵动她的心。
麦哲实实在在的愣了好一会,还以为今天又要自己先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做了两年夫妻,明明他们认识十多年,现在这个名正言顺的场景,却陡然让她感到陌生。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两个理应亲密无间的人如今貌合神离,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的,这出乎她的意料,超出她的把握,让她胆战心惊,唯恐越来越糟,因为她自认为已经做到最好。
许是她注视的时间太长,谷玉丞皱皱乌黑的眉头,抬眼皮扫了她一眼,眼中是她习以为常的讽刺,她突然放下心来,这才是他们正常的相处模式。
苦笑着摸摸脸,不怪谷玉丞说她犯贱,她还真是无药可救。
“谷子,”她轻轻叫他,小心翼翼的说:“晚上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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