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吕布大口喘着气。
打斗了半晌,再加上肩上伤口的失血,让吕布的意识有些模糊了,这是他第一次有时间去喘息。
原因很简单,吕布周围的士兵此时都不敢再随便上前,他们只是举着兵器戒备着。
因为他们刚刚目睹了这位“主簿大人”只是单手用刀一砍便劈开了一个人的头颅,这种死亡的威慑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无法承受。
逞一时之勇冲上去,吕布一招就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转身逃走,军法无情,丁原一样不会饶了他们。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并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那个给丁原报信、建议搜查吕布营帐的男人,已经送他们的将军大人归西了。
而这么久的打斗,也早就惊动了全营的人,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过来。但大家都只是你望我、我望你地对视着,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
突然传来的惨叫声打破了寂静,有的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吓得扔下兵刃作势想跑。
可是,当所有人看清了叫喊之人和他身前的景象时,都傻眼了。
一个年轻的男子左臂上插着一把匕首,用手捏着伤臂蹲在地上不断地摇晃着自己身边躺着的人——他们的丁将军。
“将军!”
“丁将军!”
“将军!来人!”
士兵们瞬间围住了丁原的尸体,男子费力地站起身,“那贼人趁军中打斗之际,行刺了丁将军!他武艺太高,在下……在下没能救下丁将军。那贼人刺伤了我,便逃走了。”
男子咬着牙,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左臂的血不断地流下,费力地指向前方小路。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影早已经跑远了。
“追!”
一个小校喊了声,便带着几十个士兵追了过去。
“当!”吕布手中的刀掉到地上。
他张着嘴,睁大了双眼盯着丁原的尸体。
士兵们让出了道路,吕布没有看两边的人一眼,踉跄地向前走着,一步一步,仿佛这几步路有万里之远。
当他走到丁原身边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义父!!”
什么男儿不流泪,他再也不顾义父的教诲,抱起丁原的尸首痛哭着,颤抖着。
所有人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他们都明白了,那个前来通风报信的人,陷害了吕布,趁营中大乱之际,杀害了丁原。
“大人,我们……”
“滚!”
没人敢再上前,除了被刺伤的年轻男子,“吕兄,人死不能复生,你是丁将军的义子,当主持大局。他老人家一生忠于大汉,在下和这些弟兄们绝不会让他死不瞑目,定会找出那贼人,将他千刀万剐!”
吕布并没有回应,只是强着身子想将丁原抱起来,可是打斗了太久,再加上箭伤失血的缘故,刚走两步,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便一头栽了下去。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白天了。
吕布第一次发现这营里没有了喧哗声。
身上的外衣已经被脱去了,应该是有人帮自己包扎过。几处伤口都不深,只有那箭伤有些刺痛。
吕布揉了揉眼,坐起来,才发现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席子上,那个年轻的男子正坐着看向他。只是那人也不好过,被匕首刺中的伤口应该也很深。
“吕兄醒了。先不要乱动,伤口裂开的话便麻烦了。”
“义父他……”
“昨夜追去的士兵没能抓住那刺客。此时将士们已经帮丁将军收拾好,准备送回故里下葬。”
吕布听到这,鼻子又是一酸,不禁转过头去。
“吕兄也是性情中人。此时在下本不该多嘴,但不知吕兄今后有何打算?”男子摸着自己的伤臂,头也不抬地问道。
“吕布并无他想,没有了义父,我又能去何处。如今只想送他老人家回故里。之后,或许回五原郡吧,等伤好之后,便去找寻元凶,用他的头祭奠义父。哦,还不知道阁下大名,为何前来相助?”
男子一笑,“在下段轩,是此地山野游侠。昨日见那刺客在营外盘桓许久,行迹可疑,故而在下偷偷潜入营中。却不想正见其刺杀丁将军,在下本想将其擒获,却不料技不如人,反被他所伤。吕兄,恕在下直言,你万万不可弃官回乡。”
吕布看着段轩,这个男人似乎话里有话,“那依段兄之意?”
“吕兄可曾想过,这刺客是受何人指使?”
“义父生性忠直,不免得罪小人。”
“话是不错,但丁将军身为执金吾,一般小人岂敢随便造次?那指使之人定大有来头。”
“段兄觉得会是何人?”
“在下听闻前些日子董卓大议废立之事,丁将军曾与他曾发生争执。想来,董卓必然会记恨于心吧。虽然此前,袁绍也曾与那董卓针锋相对,但袁绍已逃离京师。如今这洛阳城中,董卓最恨的便只剩丁将军了。”
吕布心头一紧,“董卓?”
“虽无真凭实据,但段某料想可能是他。”
“那个老贼!若真是他,我非将他千刀万剐!啊!”吕布激动地站起身,可是伤口未愈,这一动又裂开了,无奈只好坐下。
段轩看着他不禁一笑,“吕兄有心,丁将军地下有知,也当含笑九泉。可是,以吕兄现在的身子,别说董卓,这军中一个普通士兵你也打不过。再者说,董卓身边猛将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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