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埋在一座小山包上。
洛江流选的位置。
这里原本就有一座坟,现在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当初将洛叶救出来时,这两人都有功劳,恩情还未偿,等她回来,也只能多烧烧纸钱了。
现在的墨取城,大雪满天,较往年更加的寒冷。
萧子衿裹着袍子,仍然瑟瑟缩缩的要让洛叶给捂手,后者连件衣服都不添,只要有酒,暖和的几乎能蒸腾出热气来。
这场战事,前前后后又交锋几次,拉克申提高了警惕,虽没占什么便宜,也没再吃亏。
“停了这场雪,蒙古军怕要有行动了。”老将军也手捧着一碗热汤,一边喝一边同萧子衿搭话。
“幸亏截了次粮草,虽未尽全功,但也缓了城中之急,我这个大胃口,也不必顿顿两口粥了。”
“哈……”萧子衿笑了。
费莫好舍总是这么乐观,若不是他顶着墨取城的军心,也不能坚持到完颜有晴来。
“下一战我们要输。”萧子衿道。
“但不能输的太刻意。”老将军抖了抖胡子上的汤汁,补充道。
“但拉克申却一定不敢追。”完颜有晴也参合了一句。
“哦……”这是洛叶。
风又起了,眼前好一片茫茫,看什么都不真切,人还受罪。
“晚饭也该好了,我们先下去吧。”萧子衿把整个人都包在毛皮里,他感觉再这么冻下去,血管里都要生冰棱子了。
萧子衿此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帮金国,他虽忠君之心淡薄,但生为中原人,总要为中原考虑。
近年来,蒙古强盛,势不可挡,若让他吞下大金这块肥肉,转眼之间便会侵入故土。
倘若让蒙古在金国受阻,两相争斗,互成角抵,那中原还有太平日子过。
所以,萧子衿才要保住墨取城,重创蒙古军。
北风,鬼哭狼嚎的从窗户口经过。
军营里住处少,这几位贵客又不能安排进大通铺里,所以老将军把府里的客房腾了腾,萧子衿与柳行路一间,月娘与洛叶一间,并主动忽略了萧子衿的各种不甘心。
但柳行路与月娘,已经好几日不曾宿在这里了。
“咚咚……”半夜敲门声。
洛叶还没睡,她为萧竹音守夜守惯了,向来睡得少。
“谁?”
“我。”
一开门,拖着被子的人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冷冷冷冷……”
“你那房间,少说生了两三火盆,不该比我这儿暖和吗?”
洛叶敞着门,好奇的看着他。
萧子衿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坐在月娘的床上,他哆嗦着摇头,“房间大,没人气,怎么也热不起来。”
“那你煮壶酒,再舞舞剑,准能发汗。”洛叶说着,伸手就去拉他,“你这毛病,都是懒出来的。”
萧子衿原本想躲,却在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妥协了,洛叶活脱脱一个火炉,掌心里像藏了太阳,让他从心尖上暖和起来。
于是两个人结了伴儿,一个在屋顶上喝酒,一个不情不愿的在雪地里练功。
离剑別刀,这名儿不好,命里多苦,但两者相合,总是圆满的刃光。
洛叶看迷了眼,连酒都忘了喝。
雪在刀尖上盘旋,遇了剑,便化了开来。
而人,与这寒冬交融,冷冽的气势又将雨凝结。
如一个循环,生生不息的轮回着,一招十势,留下无数清浅的痕迹,浑圆如满月。
终了之时,萧子衿脚下的雪花已全数拂去,泥泞的土地泛着黑,却连他的鞋底都沾不上。
萧子衿一抬头,见洛叶仍是有些愣神的朝他望着,便不免得意,“我好看吧?”
“好看……”洛叶点点头,她咽了咽口水,坦然的承认,“你真他妈的好看。”
“哇,你总算承认了。”萧子衿高兴地一蹦跶,他登上屋顶,就挨着洛叶坐下,伸手讨酒喝,“我都在你面前晃悠这么久了,你以前怎么不觉得?”
“大概是没起什么邪心吧……”洛叶把酒葫芦塞给他,“只觉得你与旁人也没啥区别,还特别……招嫌。”
“我可不招嫌,”萧子衿委屈,他晃了晃酒葫芦,不出意外的空了,“你去随便挑个人来问问,我,萧子衿,品貌双绝,能文能武,天底下绝顶的fēng_liú。”
“哦……”洛叶舔了舔嘴唇,望着萧子衿笑了,“我的。”
寡廉鲜耻的萧大教主也是老脸一红,他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挂,拉着洛叶往屋下跳,“厨房还有几坛陈酿,走,我们去偷。”
墨取城中,此夜宁静,而另一处要塞却风雨飘摇。
在这国土分界之处,连绵有百里山脉,最诡谲者当属墨取,但最凶险却是飞渡。
飞渡寨主姓朱,朱业,一个耿直坦率的汉子,他曾与萧雪时交好,当年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硬脾气,而今却也是万众瞩目了。
飞渡寨位于墨取山东,自成一脉,既不卖金国的面子,也不占中原的人情,其规模虽算不上大,凭借天险与机关,也能搏一处清净。
寨中除了寨主朱业,还有另外五个头领,只是平常都独占山头,偶尔才来相聚。
而艳鬼陈小愁,便是潜伏在了这样的地方。
她是朱业的妻子,两人年龄悬殊,差了有十来岁,但朱业很爱很爱她,几乎是倾尽所有。
陈小愁没有自己的人生,跟许许多多培养来杀人的孩子一样,十恶不赦。
她刚与朱业相识,冰冰冷冷的,盯着朱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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