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萧子衿见状,立即挥旗鸣金,准备收阵。
墨取城众拖兵而走,虽是败阵,但旗帜不倒,阵型不乱,那钦欲追,却被拉克申拦了下来。
“穷寇莫追。”说完,便掉头回帐了。
“你!”那钦咬牙,不得已,也跟着调转马头,“军中还养着四个传信的铁嘴呢,你最好回去能解释清楚。”
“驾!”
这几个信使,虽是职位低,但深受现今国主的信任。
也只有他们,能传国主的口谕,能背后谗言嚼舌根。
拉克申恨不得一把刀,把这几个狗东西剁碎了。
但他们向来与国师勾结,动他们,若让上头的人知道了,那还在监牢里关着的老师,就当真没救了。
“将军,我听说今天出征,您打了胜仗啊。”
“打了胜仗却不追下去,妇人之仁,愚蠢之至。”
“哎哎哎,快别这么说,将军行军打仗的经验多了,那是我们这些内臣懂的。”
“内臣怎么了,内臣怎么了,至少我们忠心啊!”
一老一少,一慈一恶,拉克申感谢萧子衿还帮自己除掉了一个,否则这军营活像办马戏的,尽惹人发笑。
“那钦将军,您呢?您不会也不听国主的命令吧。”
见拦不下冷着脸的拉克申,这几个怪物又缠上了刚下马的那钦。
“苍蝇!”那钦心中烦躁,自然也没给他们好脸色,他一掀厚重的帐帘,嘱咐外面站岗的士兵道,“我与主帅商讨战事,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要放进来。”
“是。”
“哎,那钦,你什么意思……”
吵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里面一声响过一声碎桌的声音,把这几个缩头乌龟立马吓的躲开了。
“窝囊!”拉克申抓着头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目的分明已经达到了,却还要死守这块地,背井离乡取处孤城,有什么好处!”
相比于拉克申的悲愤,那钦此时反而冷静的多,“不管他们要什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拿下墨取城。”
“师弟……”那钦叹了口气,“国之将乱,士为国死,我宁可埋在此处冰天雪地,也不想葬身阴谋之下。”
“国之将乱,士为国死,我却想让对的人,坐上对的位置。”拉克申也随着他叹了口气,“师兄,我们当真不同。”
那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夜袭,我们都做好准备吧。”
“那你……”拉克申点了点头,“一切小心。”
天渐渐暗了,水浪如漆,漫过山脚。
雪还在下,视野受阻,白日里还好,到了晚上三米之外连人形都辨不出,那钦在点兵,不多,刚好能坐满二十艘小船。
带着攀墙的工具与兵器,由那钦指挥,船沿江而下,自山脚雪地推进,绕进了护城河里。
护城河虽不大,放入这些玲珑小船却也简单,又有风雪掩护,城墙上的光透不下来,使得夜袭好像变的轻而易举。
忽然,两岸火把接二连三的亮起,完颜有晴站在高处,似笑非笑的看着。
那河上,飘着一层黑油,质地非常轻,落了火星在里面,立马焚烧起来,好像整条河都是通红的。
这是一片火海,船上的人无一得脱,却全是就义的模样,那钦远远望着西南方,双膝跪地长行一礼,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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