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芸回过神来,肃然起敬,“原来莫爷爷是深藏不露!以您的学识,您当这个教书先生,是大材小用了。”
见李芸神思不属的模样,莫老头还以为她被他的身份惊住,于是以打趣的口吻笑道:“怎样,我够资格当村里的教书先生,教导二弟的课业吧?”
如果事实当真如此,或许,他们祖孙三辈,还有把酒言欢的一天。
难道明谦当年也是同样的原因,所以隐姓埋名,拒绝再入仕?而他和月晟宁脱离父子关系,也是在保护月晟宁,担心他的身份,会给月晟宁带来祸患?
李芸睁大双眼,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原本我这双手,是握笔的。我本是前朝臣子,官拜礼部尚书。”莫老头眼神遥远,追忆往昔,“想当年,前朝覆灭,开国皇帝心胸狭窄,又狡诈如狐。他容不得前朝重臣,偏偏重礼聘请前朝大臣,好博得个容人的好名声,一转过头,便以各种借口,将他们一一问罪。凡是归顺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叹了口气,“若不是我当初毅然脱离家族,焚烧所有书籍,归隐山林,发誓不再握笔,恐怕也难逃身死族灭的下场。”
李芸摇头。
工匠?似乎又不像。
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布满了厚厚的茧子和深深的皱纹,一看便是常年劳作的结果。若他原本不是以渔猎为生,他能做什么?
莫老头把渔网和鱼篓放下,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摊开手掌,笑呵呵道:“丫头,你看看,爷爷的手,原本是做什么的?”
李芸有些迷惑地看着莫老头:“莫爷爷,您在说什么呀?什么重操旧业,教导二弟?”
莫老头叹息般道:“呵呵,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斗转星移,如今的皇帝倒比前面那个好上许多倍。如今国泰民安,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莫老婆子喜道:“老头子,你终于想通了?”
“老婆子,你就应了吧。”莫老头子道,“大不了,我重操旧业,好好教导二弟,用心来回报芸丫头的善意便是。”
李芸见她犹豫,又道:“莫奶奶您放心,二姑现在替我做工,我不会亏待她。给您的钱,我会从她的工钱中扣除,回头我给她说一声就行了。”
“这……”莫老婆子有些为难,毕竟话是从她口中说出去的,可是,小玲玲实在太可爱,她舍不得把她交给别人。
李芸温柔却很坚持的说道:“莫奶奶,您要是不要工钱的话,小玲玲恐怕就不能交给您了。”
莫老婆子连忙道:“芸儿,这可使不得!我是喜欢孩子才带小玲玲的,我可早就说好了不要钱的。你二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我哪能要她的钱?”
李芸尊重靠劳动养活自己的人,正色道:“你们就两个人,自己开伙多麻烦?这样,大家以后还是一起吃饭,也热闹些。你们也不是白吃我的,莫奶奶给二姑带孩子,你们的吃食,就在工钱中抵吧。”
莫老头子笑着摸了摸李芸的头,和声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我们两口子也不能一直赖着白吃你的,总要自食其力不是?今天我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从今晚开始,我们就自己开伙,不跟你们一起吃了。”
“莫爷爷,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当时邀请莫氏夫妇来六合村,她可没想到,这里的渔产会这么贫瘠。
“呃——”李芸看着空空如也的鱼篓,有些愣住。
莫老头子叹了口气,摇头道:“这里水太浅,都是小鱼小虾的,我没要,全放了。”
正在此时,莫老头拖着渔网背着鱼篓回来,李芸笑着迎了上去,好奇地朝鱼篓看去:“莫爷爷,打了多少鱼?”
小刀坐在一旁,眉眼弯弯,神色柔和。
“真乖!”李芸忍不住在小婴儿细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小玲玲可乖了。”莫老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可懂事了,第一天离开娘,也不哭不闹,饿了或者尿了的时候,会挥着小手,哇哇地喊。”
小玲玲听到声音,朝拨浪鼓伸手抓来,李芸故意不给她抓到,逗得小玲玲咿咿呀呀地大叫,口水流了一地。
李芸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小玲玲身上,转着拨浪鼓,柔声道:“今天小玲玲乖不乖啊?”
“嗯。”小刀乖乖的坐下了,心中发誓,这一辈子,芸小姐的事就是小刀的事,为了芸小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让你歇着就歇着吧。”李芸微笑着看她,“你又不是铁打的,我可不想你累病了,让别人说我虐待你。”
“小刀不累。”小刀想要站起来,却被李芸一把拉住。
徐氏扶着小刀的肩,将她按在李芸身边坐下,笑道:“你今儿个辛苦了,就好好歇着。”
小刀连忙道:“夫人,我来。”
徐氏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我去准备晚饭了。”
李芸点了点头,李芳想要尽快自力更生,那便由她去吧。
徐氏道:“她去地里了,跟罗明一起浇地呢。”
等事情忙完,李芸伸了伸懒腰,舒展一下有些酸软的筋骨,搬了板凳坐在莫老婆子旁边,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小玲玲,问道:“娘,二姑呢?”
趁着日头还未西斜,李芸、徐氏和小刀一起,用湿布将灵芝根部的污土擦干净,晾晒起来。
小刀咧嘴一笑,摇头道:“小刀力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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