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若明白。”她的脸上止不住的失望,但还是退下去了。
“陛下今十八岁了吧,也该广纳后宫,为国开枝散叶了。”
“你知道我一向最恨别人提这些事情,就连我父亲也不敢跟我直接说的,姑姑你怎么可以?”
“不归,你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得到了许多,就得失去许多,普通人所谓的情爱你恐怕是没有机会尝试了。找一个喜欢自己对自己好的女子,不归你也可以得到幸福!”
“如果我说不能呢?司樱,这个世纪上有那么多人喜欢我,我却只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空洞着,他的话她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看来这次也一样。
“我有点冷,进屋里说吧。”
司樱的院子里种着各种奇花异草,闻起来有令人迷醉的香味。屋子里却有一股暖香,两人坐在铺好的地毯上,命人温了酒,举杯对饮。“听说多唯娜年轻能干,一表人才,嫁过去好歹相当于王夫,东凤的男儿应当不会拒绝她。”
“可是姑姑,我母亲只有我一个男孩,若要和亲,恐怕只能从同宗的王子中挑选了。”
“既然是这样就把情况跟多唯娜明说了,只要是皇室血脉,她就不会拒绝。她需要东凤的皇室血脉维持地位,咱们也需要和平的局面,只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尽管去办就是了。”
“姑姑,朕明白了。”
云开离开已经两年了,大宝会走路,也会喊娘亲了,只是他的父亲却不知身在何处,司樱始终不肯相信他随风眠琴去了。回京半个月后,她收到了云开的信。她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地心情打开,却被告知他走了
司樱,我发现我还是爱她,我不能原谅自己亲手杀了她,对不起,我要去陪她。希望你忘了我,好好生活,陛下是真的爱你,你可以嫁给他,辅佐他,忘了我。
司樱不记得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她不愿相信她与纪云开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她大病一场,病好后瘦的皮包骨头,要不是她还有个孩子,她真的想已死来解脱。
“他活着,却不愿意来见我。我早该知道不论我怎样努力都代替不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他既然放走了她一次,就说明他们之间确实还有情。十年的感情换做谁也不会说放下就放下的,你说是不是,小溜?”司樱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即使是这样也依然无法掩饰她心里的苦。
刘梓每每看到她这样都觉得心酸,当初她的一席无心之言竟成了真,纪云开与司樱姐姐,终究走不到一起,不论她多么那努力。刘梓去年登科中了进士,留在京城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她与司樱是老相识,因此常常来看她。
“姐,你就看开些吧,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她要是能早听得进去劝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造化弄人。“想当年我们还在鸣凤镇的时候多么快乐啊。是不是小溜,那会我还与纪云开不熟,白潋也还没走,整天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多好!”司樱流下泪来,“小溜,你说人为什么会离开,为什么会走散,大家在一起在一个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不好吗”她哭着,小溜也觉得伤感,她这个姐姐一直比她想得多,心里装的事也多,没想到她其实像个孩子一样,要求这么简单,当然也最难办到。她们都回不去了,从她们走出鸣凤镇的那刻起,她们就将自己的童真,自己的往昔,一并抛弃了。所有的爱恨都留在了那个地方,再也回不去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正是在一次次的离别后,才学着长大。
刘梓考取功名后她在老家的几乎目不识丁的父母便不敢怎么管她了,在她们眼里刘梓是做官的人,是威严的化身,她回到明月楼,替羽卿赎了身,把他接到了京城。她从前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混混,总以为要见到他很难,甚至也不敢想自己能把他留在身边,可当她做了官,有了身份地位,她才知道权力是最好的武器。司樱可以不在乎,她不能不在乎。她与司樱,迟早也是要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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