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时发看着燕离的伤口,溃烂的面积愈发大了。
燕离正想依偎到他的怀里,金时发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划了一刀。
“大师兄,你做什么!”燕离猛地坐起来,想要抓起他的手臂检查看。
金时发却冷漠地抽了回来,跟着他坐起身,冰冷的眼神看着前方。
“三天里一共来了二十七个大夫,杀了他们用不了两天。”
“大师兄,你不要这样……”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可以把你做成标本,那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金时发的眼神冰冷空洞,甚至可怕。
“标本?”
“做成干尸?木乃伊?福尔马林!可是哪里有呢?……”金时发的神情有些疯狂。
“冰冻也可以……”
“大师兄,”燕离抓住金时发的肩膀,紧张地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马上去天山!就算死也要死在那!给我时间准备一下,让我准备一下在那里长期居住要用的东西。”说着,金时发就要下床。
燕离拦住他,“大师兄,为什么要去天山长期居住?我死之后你就是一个人,怎么可以生活在那种地方?!”
金时发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开始收拾东西,他没有再多带银票,而是多带了几件厚衣服,嘴里念念有词着,癫狂的神情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大师兄,求求你,我求求你!”
燕离挣扎着从床上跌下来,由着自己痛得撕心裂肺,由着自己赤-身裸-体来到他的身边,祈求着抓着他的衣角。
燕离流出了眼泪,冰冷的泪眼让人心惊。
金时发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他见到小五这般模样。
“小五……”
“大师兄……”他的离开,竟会害他变成这般模样吗?
“我想杀人……小五,我想杀人……我想去杀所有的大夫,我想杀了那些自称正义的武林人士,我还想杀……”
“不要再杀了!”燕离抓住他的手,含着泪看着他,吻了吻他的手指,“不要杀人,谁都不要杀,如果你想保留我的尸体,那就随便你保留,冰冻也好,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不要杀人,好吗?”
金时发错愕地看着他,他,竟然迁就他,不愿入土为安……
可是他的确自私着,他自私地想留下他的尸体,哪怕是具溃烂可怕的尸体,他也想留下,可以触摸到他,可以吻到他,时时刻刻看着。
“大师兄,带我出去走走好吗?”燕离吻着他的眼角,轻声地祈求。
金时发点点头,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却在转身的瞬间,眼泪瞬间而下。
当初他都抱不动他,只能拖着他回房间,是什么时候,他可以这样轻易地抱起他呢?
还是,他已经轻到这般地步……
“大师兄,我想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客栈看看。”
金时发点点头,买了辆马车,由车夫驾马,他抱着他坐在车厢里,依然让燕离坐在自己的怀里。
马车颠簸,这对燕离而言简直是场酷刑,他这样抱着,好歹还能稳些。
重新来到这家客栈,燕离的心里暖暖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真不是太愉快呢,自己经过这间客栈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住了脚,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让他忍不住往里看了看,然后被小二责骂。
燕离素来傲骨,即使那时候是乞丐也一样,不屑与小二争吵,却自有他乞丐的一套法子,开门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乞丐坐在门口挡客人,所以他往门口一坐,由他无可奈何。
老板倒是个好人,以为是他饿得走不动了,给了他几个馒头,又给了他些银两,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捣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是里面那股牵引的力量却越来越强。
然后,他被滥好人郑钱提到了金时发的面前。
他永远记得金时发见到自己第一眼时,那样惊愕恐惧疏离的眼神,燕离自以为是他嫌弃他这个乞丐,对见到金时发第一眼时的惊艳也已经殆尽了。
然后金时发赶自己走,找他要草药,他都以为是他在故意找茬。
他们的相遇,绝对算不上美好。
可是再回来的时候,他竟然在他的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搂着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重,只怕会有半点闪失,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永远在他怀里一直这样走下去,即使他抱着他让自己痛不欲生。
金时发抱着他,走到两人初遇的那张桌子前,轻轻地将他放下,然后自己坐在他的身边,轻搂着他不让他摔倒。
两人进门的时候,稍微引起了不少客人的目光,毕竟两个大男人明目张胆地抱着进门实在罕见,可是见怀中人那般憔悴,脸部有些细小的溃烂伤痕,触目惊心。
想必,那二人必是兄弟,弟弟受了伤,哥哥才会这样抱着他吧。
可是那对兄弟看彼此的眼神,却是如此柔情似水,那般绝色的两个男子,站在一起,竟有种天造地设的错觉。
“两位公子,想吃点什么?”小二过来招呼。
“十屉小笼包。”燕离看了金时发一眼,对小二笑着说道。
其实金时发一点也不想让燕离笑,燕离是不爱笑的。
三年前是他不爱笑,三年后他虽然温润如玉,笑容温婉,可是金时发知道,那是在自己面前,在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冷若冰霜,即使笑,也都是虚伪敷衍的假笑或嘲笑。
可是毒发痛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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