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喝了口茶,顺了顺自个儿微微序乱的呼吸,然后接着道:“人老了,那心里想着念着的就都是自家孩子们的幸福,想他们饭有没有多吃一碗呀,衣服有没有穿的再暖和些呀,兜里的银子有没有带足呀,就想他们早点儿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可是你瞧瞧,这老大吧妃子是一打一打的选进宫,可是几年了也没见他后面跟个小萝卜头儿,老二吧也二十了,但是除了府里的几个通房丫头也就没啥人了,老三不肯娶,老四又还是个孩子心性,一天到晚跳脱的跟猴子似的。你说说,哀家这心里啊怎么放的下!”
轻轻一笑,东聆宽慰般的说道:“太后您也莫急,像聆不也虚度二十五还没娶么。”
“是呀,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也没娶呢!琼华那丫头不懂事儿,哀家可得代她给你赔个礼,这事儿是哀家亏了你,你莫要与琼华生气才好。”
“自然不会,郡主她才华横溢容貌端庄,正值青春年少豆蔻年华,看不上聆是自然的。光是能得太后您的青眼聆已经很受宠若惊了。”
太后拍拍东聆的手,笑的那是越发的明媚,“呵呵,哀家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个人儿了。”
“太后明察。”东聆也不否认。
“是……三儿那孩子吧。”偷偷朝东聆眨眨眼,太后颇有些顽皮姿态。
“是啊。”东聆也眨眨眼。
“你与琼华那丫头的亲事不成,哀家心里觉得愧疚,要不你便与我家三儿结成百年之好算了,不知聆小子你意下如何?”
“……全凭太后作主。”东聆听了这不谛于天雷的话语竟没有半分欣喜姿态,只是低眉顺眼的应了。
只是他没啥反应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有他这么强的心理素质啊!至少破云王爷大人就没有!
刚听见太后老人家的话,他还当自个儿一不小心给幻听了,再见身边二哥和幺弟那震惊的表情,终于回过神来,天、天、天呐!居然不是他幻听!!居然,太后她居然说要让他和他的东美人儿成亲?!!
他、他、他……
破云“噌”的站起身,面对大家投来的视线,破云红着脸颊,一双大眼那是瞬也不瞬的望着面前的太后。
“太、太后,您、你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同意我跟东聆在一起吗?您不反对吗?”
瞅着破云这般失态的模样,太后哼哼两声,“前些日子陛下都把你给关自个儿府里了,你不都有办法见着东家小子么,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也懒的管!”
呃……
被太后的话刺的一窒,破云却也不在意,转头看向东聆,“聆,你说,我们真的可以成为夫妻吗?”
“有何不可。”东聆淡淡的答道。
“那……”抓起东聆的手,破云的小脸愈发的红艳,“那、那我真的可以娶你了么?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娶了么?这是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履行我当年对你的承诺了么?”
一连串的疑问跟倒豆子似的被破云倾泻而出,那副急于得到肯定的模样令东聆莞尔。无视所有人再诧异不过的目光,东聆很是坚定的点了头。
“是的,白儿……”伸手为破云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东聆笑的温暖柔和,一双盈盈秋水更是绽放出了无限光华,那份耀眼光华在那么一瞬间灼热了所有人的眼,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息,只是静静的听着东聆的话语。
听着……
听着东聆这个高傲孤绝遗世独立不似凡尘的绝美男人用他那独有的清亮如月轻缓似溪的嗓音说道:“白儿,你可以娶我了,可以娶你的聆哥哥了。”
伴着话语,东聆的手指顺着破云柔软的耳垂慢慢滑下,划过颈项,划过锁骨,最后停留在破云的前胸,就在那个地方,有着两块相依相偎的佩玉,其中的一块,便是在十二年前,在那片花海之中,他的菱衣姐姐递给他的佩玉。
那块象征着东家最高权利的地凤珏,那块被世人称为无双璧的其中的一块。
看着面前的这双盈盈秋水,破云恍惚的好像回到了那个甜蜜灿烂的岁月,看着少女眼底一划而过的狡黠,耳边徘徊着少女的话语。
“……白儿,待到你十六岁的时候,来迎娶菱衣姐姐可好?”
他记得,当时他傻傻的笑了。
他说,待到白儿十六岁的时候,白儿会来迎娶菱衣姐姐的!!
……十二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在他还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世上再不会有菱衣姐姐,那个曾经要他去娶她,与他约定过的少女已经永远的消逝了。
他的菱衣姐姐……真真正正的离开他了,到了一个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地方。
当年还是小小的他病倒了。
他不记得当初他的病是如何好的,只知道待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忘记了……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约定。
只是他更忘记了,忘记了那个与他做了约定的那个人已经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小小的他变成了两个人,萧破云和东白君。
他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傻傻的破云小王爷,还有一个是更傻更天真的白儿,他的菱衣姐姐的唯一的白儿……
他并不知道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可是他还是将颈项间的玉佩留下了,即使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玉佩是谁给予的。
只是,每当他孤单的时候,在他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床榻上的时候,他就会缓缓的抚摸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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