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禾端了一杯酒,颇有些郑重地向王珰道:“谢五公子提点。”
庄小运与耿当也连忙端起酒。
王珰却只是露出牙洞嘿嘿一笑,道:“谢我做什么?要明白了,就谢姚启圣吧……哈哈,好了好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大家谨慎一点就是了,吃菜吃菜……”
小柴禾只觉今天真的对王家堂五公子刮目相看了。
但就是不知道他要锦衣卫的衣服是干什么用?问了也不说,不会真是晋王要再开一个暗探衙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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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王珰带着三分醉意回到家里,一进院子他就皱了皱眉。
“咦,怎么没听到蝈蝈叫……我的铁背大将军呢?”
“相公……”
“唉,碧儿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又被那孟古青拿走了?”
“嗯。”
“真烦。”王珰叹道:“好想搬出去住啊……”
他忽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拉着碧缥就回到内屋。
“好碧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窸窸窣窣过了好一会,屋内碧缥的声音响起,清脆中还带着威风气。
“好你个cǎi_huā贼,还敢拒捕?!看本捕头把你捉拿归案!”
“都说我玉面飞剑王五郎不是cǎi_huā贼,碧捕头,你若再敢冤枉我,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哼!看招……哼,小贼,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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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晋王府,大堂。
“近几日有人弹劾贺琬,你是怎么看的?”王笑开口问道。
站在他对面与他禀奏的臣子是侯恂。
侯恂沉吟片刻,眉头一动,恭谨应道:“依下官所见,贺都督其罪有二,未事先禀奏朝廷而擅自作主,此罪一;贩卖化外野人,为趋利而伤天和,损我大楚颜面,此罪二。然念在其一片忠心,初衷还是为国库增加收入,又是被海外蕃商蒙骗,不知蕃商虐待奴隶之行径,下官认为……宜酌情惩治。”
王笑看了侯恂一眼。
这一眼比看孔兴燮时就多了些不同的意味。
“为何‘酌情’惩治?‘你’认为该怎么惩?‘本王’又该怎么惩?”
侯恂又想了想,不易察觉地打了一个哆嗦,仿佛有些喜意,拱手应道:“若让下官来说,宜重……”
“不必说了,你很聪明。回去上个折子吧。”
“是,下官明白。”
侯恂正待告退,忽然又听王笑道:“听说你与顾……哦,与知事院徐校书有些仇怨?”
侯恂一愣,心中一惊,连忙道:“绝无此事!下官与徐书绝无过节,请晋王明鉴。”
王笑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不是有过节,这次是徐校书向我举荐了你,这是唯才是举啊,你别让我失望。”
“是,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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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恂退出大堂,眼中渐渐浮起喜色。
他心里正想着:“本以为晋王擅打仗而不擅治国……没想到啊,年纪轻轻有这样手腕……”
接着,一转身,只见一人正站在廊中,不是顾横波又是谁。
侯恂略感有些尴尬,不由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呵,权阉一样的贱女人。
但他很快就收敛起尴尬的表情,挂上一个显得有些卑微的笑容,走上前去,拱手道:“正巧遇到徐校书……”
“不巧。”顾横波背着手,微仰着头,道:“我就是在这里等你,想告诉你一声,是我向晋王举荐了你。”
这事却是真的,左明静吩咐她整理官员宗卷,选个有名望、懂变通的儒家大官出来,她看来看去,知道侯恂是最适合的人选。
“这……”
侯恂愈发感到老脸挂不住了。
他向四下一瞥,见周围只有晋王府的护卫,于是又拱着手,放低姿态,赔笑道:“老夫谢过徐校书厚恩,我侯家没齿难忘。”
——呸,风尘贱籍女子,得志便猖狂,阉奴……
顾横波丝毫不掩饰讥嘲的笑容,道:“我给你送了一场前程,你就这么谢我?”
“是,徐校书想让老夫怎么谢?”
“我不像你那么虚伪,有话就直说了。”顾横波道:“第一,晋王交代的差事办好,要敢走露一点风声……这次可不是发配南阳那么简单。”
“这是自然,老夫明白。”
顾横波道:“说,‘侯方域配不上李香君,侯家是下贱门户,不配迎李香君入门’。”
“徐校书,这就……欺人太甚了吧?看在你爹与老夫的交情上,何必……”
“是吗?”
顾横波冷笑一声,道:“那你让开,我有事禀奏晋王,你别拦在这里。”
侯恂飞快又瞥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见这些人一个个如木头一样,眼见堂堂高官被一个小女吏羞辱也不表态……
顾横波已经背着手绕过侯恂,向大堂走去。
“侯方域配不上李香君,侯家是……下贱门户,不配迎李香君入门。”侯恂闭上老眼说了一句。
“什么?”顾横波又问道。
侯恂反正说也说了,于是又说了一遍。
顾横波目光看去,见这老头已睁开眼,姿态放得更低了,刚才那点恼羞成怒已经完全不见了。
她讥笑道:“谁贱?是你贱还是我贱?”
“是我们侯家下贱,往日得罪了李大人与徐校书,下官错了,还请徐校书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横波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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