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太后思量着,慢慢嘀咕开来:“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就是给别人做个续弦,也不是不可,要是能把她嫁出去也算老天开眼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在京城继续整这些事了,找个差不多的也就是了”。
“嗯”,孟眉清点头表示赞同。
“是要好好想想了,得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太后靠着软枕,缓缓地闭上眼睛。
孟眉清也紧锁眉头,也似十分苦恼。
半晌,眉清忽然一笑,像是想起什么来:“姑祖母,若照您的说法,我倒是觉得有个人正好合适呢”。
“谁?说来听听。”
孟眉清一本正经到道:“他叫郑县安,现在廷尉府供职,鳏居多年,未再续弦。今年二十又九”。
“姓郑?莫不是你母亲的娘家,洵州郑氏?”
“是呢,是外祖家的表兄,当日在祖父的寿宴上,眉清见表兄跟郡主也说上了话,似乎还颇为投机”。
闻言,太后嗤之以鼻:“她倒不避嫌”。
孟眉清当然不会告诉太后,这个郑县安是个粗鲁不堪的武夫,经常与人斗殴,不仅好赌酗酒而且是个色鬼,家里妾婢成群,在外还经常流连青楼楚馆,依仗着国公府的裙带关系向来无法无天。当初他的原配妻子就是不堪忍受他的虐待和折磨,最后郁郁而终的。
如此不堪的一个人,封楚萼一旦嫁过去,显见的这辈子也就完了。
要说这孟眉清跟封楚萼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她推入火坑不可呢?却实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怨。
只是当日在国公寿宴上,她那个表兄自见了楚萼一面之后,便垂涎多日,日思夜想,辗转反侧。此人向来是个胆肥可吞日月的。日子久了便起了歪心思。
思前想后,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妹是个极其精明能干的,于是便找到孟眉清,以五百两银子贿赂她,想要她帮助自己成事。
开始的时候,孟眉清也不想趟这浑水,但是最终还是抵制不住她表兄的反复纠缠和银子的诱惑,又想起自己平素来对封楚萼的厌恶,最后还是点头了。
孟太后看着孟眉清,理了理前后思绪,大概也明白过来,孟眉清从进门开始就在引着话题,原来最终目的却在这里。
再一想她如此小心翼翼,步步迂回到最后才提出来这个人来,料想这个郑县安也不个好的。
想通了前后关节,孟太后却并不生气。
她向来喜爱这个侄孙女,就是爱她这个敢做敢言的性子。
孟眉清今年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若是个别人家未出嫁的女儿,一说到嫁娶之事脸都要羞得通红,然而孟眉清却大大方方直言婚娶之事,毫不忌讳,甚至大胆地干预起了郡主的婚事。
孟太后甚至觉得她这大胆无惧的模样简直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时觉得更喜欢了几分了,一时却又感慨起来。
感慨这个侄孙女出生的时候不对,要是早生个十几年,把她扶为皇后的话,那在后宫中必定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惜了......
见太后不说话了,孟眉清试探道:“姑祖母?是不是眉儿说的不对了?”
“没有,”太后摸摸她的头,“就按照眉儿的意思吧”。
见目的达到了,孟眉清一瞬间有些呆愣。
想当初自己只是答应了帮表兄从中斡旋,成不成还得另说。
没想到太后居然轻易就答应了。
此时孟眉清心中自是欢喜的,但是却也隐隐有些不安。
虽然自己向来不喜瑶英郡主,但是与她到底也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过结,现在自己就这么轻易把她给算计了,总是有些心虚的。
想了想,孟眉清便劝太后:“郡主在院子里已经跪了许久了,想来也知错了,还是让她回去吧”。
太后在宫中活了这些年,早已活成了人精,随便一瞅孟眉清的脸色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到底太年轻了,容易心软啊!
于是太后严肃道:“让她再跪一时,以后好长点教训”!
孟眉清还想再说什么,见太后已经岔开话题,问起她最近宫外发生了什么趣事。
她便也只好打起精神,捡一些宫外的趣事段子说给太后听,果不然,一会便将太后逗乐了。
祖孙二人聊着天,其乐融融。
就这么着,恍恍惚惚间时间就过去了。
直到太阳西斜,孟小姐要回府的时候,忍不住又提了一句,孟太后这才终于想起了院中还跪着一个人,于是大发慈悲的太后娘娘也恩准郡主回府了。
在外宫城等待了一天的流萤,眼看着日头西沉,却仍然不见郡主跟烟火出来,小丫头几乎要急哭了,踮着脚不时往建昌门中瞅去,望眼欲穿。
又过了半晌,才终于见到影影绰绰有人走来,近了才看清楚是郡主跟孟家的小姐一同出来了。
流萤赶紧迎过去。
见郡主脸色惨白,汗湿前襟,流萤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帮助烟火搀住楚萼。
孟眉清看着封楚萼,浅笑道:“郡主身子不大好,回去可要好好歇着了”。
“多谢孟小姐关心”,楚萼勉强扯了个笑。
在仆从的搀扶下楚萼和眉清各自上了马车,并排向外宫门而去。
到了宫门口,楚萼叫了车夫停了马车,让孟眉清的马车先行。
这时孟家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孟眉清掀开车厢窗帘,说道:
“郡主先行,郡主是圣上亲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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