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如霜,星子寥落。
本该宵禁的兰雀街此时却人仰马翻,热闹非凡。
围在已经烧成灰烬的郡主府周围的人形形色.色:巡夜的街史,围观的百姓,甚至有临时调来维护秩序的军队。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当然,也有众多不尴不尬的人混杂其中,不时拿眼睛私私摸摸的瞟着周围的人。
所幸昨日下了一场雨,否则,就凭这满地的桐油和大风,这里杂居的一片民房,非要烧光不可。
虽然大火没有大面积蔓延,但是离郡主府最近的几处民居还是遭了殃,有幽怨的哭声远远近近地传来。
当然,除了这些,其他的人大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其中有一位胡须花白的说书先生,蹦跶得最欢快。
谁叫这位说书先生住的远,反正郡主府的火也没有烧到他家门前,于是便第一时间赶来看热闹。
不为别的,只为明日他的茶座上又有新鲜的段子了。
所以说楚萼是个神奇的存在,这不,才隔了几个月,又要给了他的说书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边摇头,一边顺着郡主府转两圈,这位经验丰富的先生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一个“郡主府走水记”的初稿。
然而,热闹看完了,这位说书先生闷着头往回走,渐渐地却又有些忧愁了。
初时欢喜,是为了这座上新添段子。这时要说忧愁,只因这瑶英郡主此番恐难活!京城里以后要是少了这么个主,不知道会平静多少,以后茶座的生意估计会淡很多。
这位说书先生一边走着一边唉声叹气,心中盘算着要不要给瑶英郡主烧点纸钱,毕竟自己这大半年的生意有一多半是打这位奇葩的郡主身上得来的。
正在走着,一抬眼,忽然看到一团黑影蓦地从面前一闪而过,快捷异常,将他吓得生生停住了脚步。
这位五十多岁的说书先生揉揉已经开始昏花眼睛,拿眼仔细去瞧着,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白森森的月色将他的影子打在地上,一阵风吹过黑黢黢的巷子,卷起的树叶打着旋从身边掠过。说书先生环顾着鬼气沉沉的巷子,回想起郡主府的惨状,浑身汗毛倒竖,不禁伸手将身上的秋衫裹得更紧,然后脚步匆匆地小跑起来。
而此时,梁戒之正背着楚萼才掠过这个巷口。
在暗里回身看看那个说书先生走远了,他才轻声舒了口气:“好险,差点被人撞见”。
口中说着话,但是脚步却半刻也不迟缓,一转身又急急往前赶。
虽然此时有夜色掩护了身影,但是他们也知道在这夜色中不知潜伏在多少小鬼在暗暗地搜寻着他们,于是二人也只敢捡最偏僻最黑暗的小巷穿行。
好在这一代鱼龙混杂,巷陌纵横,倒是给他们的潜行带来了不少便利。
虽然那个小院和国师府同在兰雀街,但是毕竟也还是有些距离的。
于是两人用了好半天的功夫,才从交叉纵横的小巷中摸到了国师府后门附近。
正要舒一口气,然而才一拐出巷口,二人一眼便见到国师府周围有明晃晃的火光刺破这夜里浓重的黑。
梁戒之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赶紧后退几步,又重新将身影隐藏进了黑暗的巷子中。
借着火光,二人看清,此时正有一队士兵围着国师府,粗略看来至少有数十人,手中的举着的火把和防风灯,将这一片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进不去”,梁戒之皱眉,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当机立断转过身往回抽身便走。
“等一下”,见他要回去,楚萼急了,连忙道:“不要回去,我一定要见到国师”!
闻言,梁戒之却并不理会,仍然迈着步子往前疾行,一边小声道:“不行,没时间了,我们回去重新想对策”。
“我一定要见到她,你放我下来”!说着,楚萼扭动了几下身子,想要下来,见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楚萼伸手使劲掰他的肩膀,仍然没有反应,想了想,又伸手扯他的头发,最后实在不行,她开始扯他耳朵:“你停下来,我们看看形势再说”!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见国师”?最后被楚萼作弄得着实受不了,梁戒之停下来无奈道:“既然有人守住国师府,我们在这里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你到底想干嘛”?
蹙起秀眉,楚萼道:“先回去看看,我们现在回小院,也不安全,不说这一路上会不会撞见什么鬼魅,保不准此时小院已经被发现了呢”。
闻言,梁戒之面色有些不好,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响在身后,二人回头,正看到国师府的后门从里面打开,然后走出来三个侍女。
领头的是个身量纤细苗条的女子,二十多岁,面目甜美,正是国师聂鸾乔身边的大丫头问疾。
见有人出来,领头的士兵客气道:“姑娘,您要出门”?
“不是”,问疾摇摇头,浅笑,面颊上漾出酒窝,“夜里寒凉,国师嘱咐问疾给各位大哥送些御寒的衣物”。
说着回身,她从丫鬟手中接过托盘,上面厚厚地叠着一堆衣服,她将衣服递给那些士兵,笑道:“衣物粗陋,还请不要嫌弃”。
推辞了半晌,见推辞不过,那个士兵只好收了,口中道:“劳烦国师娘娘了”。
“不客气”,问疾柔声道:“您说的对,在这兰雀街附近有头有脸的只有郡主府和我们国师府,今夜郡主府遭了贼,
喜欢楚萼非好女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