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宫宴散了已近酉时,个别官员有想为难挖苦这位带罪的弱国殿下,只是在座的都是明眼人,看帝王对陈国公主的态度,除了想被革职的恐怕没人往这刀尖儿上撞,自然和和气气的,面子上都没给彼此难堪,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了这场宴席。
如萱早早推说不胜酒力,便回了紫芙阁,信也送了,二哥也见了,她不能留下来看着二哥辞别,她怕她舍不得离别之痛,惹了众人笑话,平白的留下话柄。
让撵一路远远跟在身后,慢慢走在空荡的大理石路面上,清瘦的身影洒满月华,微凉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亲人的味道。
不远处紫芙阁门外的宫灯在微风中轻晃着,如萱深吸了口气顿住脚步,抬头看向东南方向那颗明亮的金星,大理石面上剪出如萱美丽的侧影,长发扬起,在影中荡起一抹美好的弧度。
白皙的脸上蓦然划下一道冰冷的泪水,苓钰知道主子又想陈宫了,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来,眼一酸,拼命的眨了眨眼睛,她不能在惹公主伤心了。
"罢了,回吧!"如萱转身向紫芙阁快步行去,清冷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上,紫芙阁宫门轻轻阖上,从此路远迢迢,恐再见已是物是人非了。
司徒苏寒送走了陈二皇子,一路靠着轿撵闭目小憩,他长于江湖之中,不擅于应付官场,今日确是乏了。
他既然接了玉玺,自然会竭力治理好周国,牧叔当初也是知道他会如此,才生逼着自己接下玉玺的吧!只是自己在宫中劳神伤身,连日操劳,不知要折多少年的阳寿,他倒清闲,天天在玉阳山庄品茗静修,无事还来找欧阳且长那个老小子对几局小棋,惬意的不得了。
司徒苏寒将身体又向后靠了靠,当初听闻陈国与卓卿逸结亲,又有小吴传来的消息,也不知心中是怎么考虑的就接了这一国的重任,脑中泛出如萱清丽慵懒的面孔和十二年前那张干净娇俏的小脸重叠,虽不知她与卓卿逸情深至何处,可看她带病传递那条与国不利的口信,便知道她用情不浅。
司徒苏寒叹了口气,抛去心中的不快,想着不知现在如萱是抚琴呢?还是已经睡下了?或许是在灯下伤心落泪呢?想到此,黑眸一闪喝住轿撵。
和允几就在眼前"皇上,这是?"
"朕今日奏折还没批完,回御书房"
和允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哎!"
今日见了陈二皇子,如萱必定心乱如麻,自己又怎好在去打扰她呢?等忙完这几日,再带她回陈国探亲吧!走走她走过的路,看看她曾经生活的家,想必也不错。
月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添了一抹柔和,溢着一种少有的温柔。
御书房,司徒苏寒挥动手中的朱笔,怎么这事儿好像老也忙不完?他天天批、日日改,今天明天的这些大臣还是有事上奏。
每日他不到寅时便起来练剑,卯时上朝,今日朝后见了欧阳且长、李进、张辽、扬忠等几位辅政大臣商论变法一事,新朝新法,自然是变的越早越好,只是官员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倒扯了一堆问题丢给他。
变法只能行一,三日一改,五日一动的,只会乱了朝纲,吵得实在无法,他一气之下,命他们三日之内拿出一份可行的方案再到朝堂上看百官对新法的修补,届时在作定论。
事实上这样的论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拖恐怕就不能称之为新法了。
众人散了后,他就一头扎进奏折中,一个下午,官员们又三五成群的给他递了十几封奏折,议了几句朝事,便忙到了掌灯。
"和允,什么时辰了?"批完最后一本,司徒苏寒捏着挺拔的鼻梁解乏。
"回皇上,刚过酉时"
"摆驾,紫芙阁"挺拔的身子率先跨出长阶,早已不见劳累一天的疲态。
月下长廊,女子只着一袭素色长衫,如瀑的墨发垂在身后同月白色的发带缠绕着,芬兰一样的气质,清泉般的筝音便从那素白纤细的指间流泻出来,月夜将这悠扬的筝音连同女子紧闭的朱唇、难描的黛眉统统氤氲上一层朦胧的月色,清幽的宛如孓然独立的月宫仙子。
苓钰捧出淡青色披风为廊下的女子披上,担忧的看了一眼如萱瞌着眼帘的面容。
自从用了晚膳,已经连着一个多时辰了,筝音都不曾停歇过,在这样弹下去,怕是那双白玉似的手要毁了,正愣神间忽见一玄色身影从阁门外远远行来,不急不缓,似怕惊扰了这琴音,苓钰正要行礼,被抬手制止了,只好不安的立在一旁。
司徒苏寒看着月下纤细的女子,静立了一柱香的时间,眉头渐渐皱起"你家主子弹多久了?"耳边的琴音似是一滞,而后便又旁若无人的弹起。
"回皇上,大概快两个时辰了"苓钰看着那双翻飞的素手无奈道。
司徒苏寒转身走到筝前轻轻覆上如萱弹筝的右手。
"铮"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弹的真好,只是弹琴切忌心有旁骛,你琴音凝滞颤抖,就是再弹两个时辰又有何用?"清冽的声音回荡在长廊中。
如萱睁开双眸轻轻从那双微凉的手中抽回右手放在桌下,双手交替握了下弹久了有些发麻的指尖。
司徒苏寒站起身"苓钰,撤了琴桌,把太医院送来的清风玉露给你家主子涂上"
"是"苓钰松了口气,低头应道。
司徒苏寒抬腿进了阁,环顾着四周朴雅的装饰,便在窗边软椅上坐下,端过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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