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把灵要一马当先,江诚转身白鹤晾翅,伸开胳膊有力的拦住:“我一个人就招呼了那小偷,不用你帮忙,你在这门口守着就行。”说着从里面关上篱笆门。
瘸把灵心想这孩子让我看门,心眼子不少,不好忽悠,他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他是怕我看见家丑张扬出去。
江诚义愤填膺的站在堂屋门口,侧耳一听,里面正“姐啊”“弟啊”……,一句句肉麻,一句句不堪入耳。毛头小伙子脸“腾”的红了,血液上涌,脑袋暴涨,他咬牙切齿,紧握钢枪。
床在颤抖,有节奏的吱扭吱扭的响着,床头撞击在墙上,“呼咚,呼咚……”
这个小偷不一般,江诚绷着嘴,太阳穴血液奔突,抓枪的手汗津津。以前装做不认识也追打过这小偷,有次要不是他爬墙快,自己那一铁锨就把他的一条腿留下啦,可是这人猪一样,记吃不记打。自己出去民兵集训,他们在家就无拘无束,鳖反潭一般毫不收敛。万一传出去,丢人!传出去我咋在社员面前抬起头?以前自己小不懂事,你们偷偷摸摸的,我做不了主,现在我就不客气啦,我爹死的早,我要维护我烈士爹的尊严,还有做为烈士后代的尊严和荣誉。娘啊娘,你们就不能忍忍吗?
既然你们不为我想想,我还照顾你们的脸面弄啥?干脆打开窗户说亮话,我是坚决反对你们的偷鸡摸狗,今天就捅破这层纸,弄不好要了他的狗命,权当练靶子。
瘸把灵翘着脚,伸着头,早都等的不耐烦,抱怨江诚不像他爹江家正有血性。等啥等?听你娘的新房?再等好戏就收场啦。
屋里的yin笑浪语,像机枪扫射,一梭子呼啸的子弹都射向江城的心脏,江诚忍无可忍,后退一步,抬起右腿一踹,破门而入。
家歪正在刘大芒肚皮上起伏的时候,门突然被踹开。家歪看见一个黑影冲过来,扭头惊恐的问:“谁?”,他不等来人回答,急忙跳下床抱起衣服,低头就跑。
黑影不答话,一个扫荡腿,家歪“哎呦”一声趴在地上,弯腰想爬出门去。黑影并不罢休,疯了一般连踢带踹。
听见柳木门叉被踹断,瘸把灵心里石头落地,顿时轻松,侧耳迷眼细听。打得好,解气,这窝囊气我憋了十几年啦,瘸把灵不由的一拳砸在墙头上助威。
家歪爬出堂屋跑出去,黑影端起枪。
刘大芒羞愧交加,听到拉枪栓的声音,颤抖着腔说:“小诚,你干脆把您娘我杀了吧,让我死在你脸前头。我们又没有做啥,我病了你叔来看看。他前脚进来,你就跟来了,你看他给我倒的这碗水还冒烟呢,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咋就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我寡妇熬儿容易吗?多亏你叔帮衬,你还一个劲的和你叔过不去,闹得锅里滚一样,不给为娘的留一点脸,传出去我还能呆大江庄蹲吗?”大芒砰砰捶心口窝,“来来来,儿啊,拿枪把您娘我也打了吧,好称了你的心……”
瘸把灵瞪着眼心里呐喊:“搂扳机啊,搂啊……”
江诚一听娘的哭诉,把枪慢慢放下,一迟疑,猛的甩上门,走出屋子。
刘大芒坐在床帮上,心想儿子到玄妙公社民兵集训要一星期才回来,今天咋就冒出来了?邪门。又抱怨小叔子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天刚黑,就钻到我屋里,就只会嘴上说好饭不怕晚,好孬也挨到夜深人静,当娘的被儿子捉奸在床,这是唱的哪出戏?丢人打家伙啊。
瘸把灵意犹未尽,怪江诚是孝子,刘大芒一句话,他就忍气吞声的走了。这事要是换了我,哼!瘸把灵扫兴的走到屋后,大戏台还有人在树下乘凉,烟袋忽明忽暗鬼火一样。
“人要脸来树要皮,家歪(赵王)不是好东西。”瘸把灵哼了两句新编《老包铡赵王》的戏文。他腚里夹不住热屁,一高一低的晃着身子向大戏台走去,兴奋地去宣传家歪偷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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