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为和嫂子东窗事发,江家歪外号“现成的”。这归功于瘸把灵的口吐莲花。
那天瘸把灵手里托着几个熟透的红得发紫的桑葚,在五六岁的江诚眼前晃着问:“小诚,谁‘黑喽’(方言夜里)搂你睡的?”自从江诚会说话,瘸把灵总是喜欢逗他,一只鸣叫的蝉,几颗花生,一根狗尾巴草,就能从那小嘴里问出大芒的事情。
“没人搂我睡。”江诚盯着桑葚,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你小小的孩,一个人睡不害怕?”瘸把灵循循善诱,“你娘不搂你,你不害怕?”
江诚手背膏一下流下的口水说:“俺娘在床那头搂着俺叔睡。”
瘸把灵泄气的皮球一样,把桑葚都摁到江诚手里,一对眼珠子要喷出火。他有气无力的说:“走吧,走吧,让我静静。”
瘸把灵想哭。
和大芒做邻居,他暗恋大芒多年,尽管大芒没有古代美女东家之子骑墙抛媚眼。特别是江家正牺牲后,他觉得他离希望进了一步。多年里大芒给了他无数的幻想和激情。他曾经多次隔墙沉醉的听大芒的说话的声音,甚至训斥孩子的声音,他都觉得是世间最美妙的,大芒的厕所在院子西南角,西邻瘸把灵常缩在墙下,侧耳听大芒解溲的声音,比高山流水还迷人,他终于忍不住,在两家之间的土墙上用棍子捅了一个小洞洞,偷窥大芒,每一次他的心脏都是乒乓球跳跃,那热气腾腾的尿水简直是血液注入他的心脏,几乎膨胀爆炸……
当年瘸把灵对来凤仪的献殷勤很恼火,多少大闺女在你没家败的时候想跟你,你却不愿意人家。单单对这寡妇感兴趣,献血,收割庄稼,挑水劈柴,扎风箱里的毛头,被寡妇迷的神魂颠倒,走火入魔。这个竞争对手太强大。他多次盯梢后发现来凤仪不是喜欢寡嫂。他简直不是男人,真搞不明白,真还有不吃腥的猫。
排除了来凤仪,瘸把灵觉得上大芒的床仅一步之遥,确切的说就是这一堵墙,两拃,打倒墙头,就是一个院子,就是一家人。
瘸把灵迷恋大芒的一切,他求大芒帮忙给他的褂子缀个扣子,这是他第多少次故意拽下扣子,他记不清。大芒家里没人,他偷偷地闻着大芒晾晒的衣服,他没事找事,为了和大芒说句话,甚至叫大芒骂自己,他都觉得舒坦舒畅,一天里都精神百倍。他盼望大芒出事,当然是不好的事,他要挺身而出,虽然腿瘸也要一马当先。自己不会骑马,那次大芒难产,自己隔着墙听的割心,被来凤仪抢了头功。自已在等待机会效劳,可是大芒母子平平安安,等到解放,大芒更加光荣,就是李豁子和来凤仪都要让她三分,就说开会吧,会上没人敢纳鞋底,只有大芒平静的举起手把针尖在头皮上蹭蹭,然后咬着牙绷着嘴把针攮在鞋底上,扬手拽的绳子“嗤啦嗤啦”响。
自从听了小江城的话,瘸把灵想推倒墙头成一家人的希冀被浇灭了,这堵墙成了一座搬不开的长城,何况小叔子江家歪插一腿呢,真是便宜没落旁人。
瘸把灵想大芒是天宫里的嫦娥,自己是癞蛤蟆,蹦跶一万年也上不了天。
瘸把灵不死心,小孩子的话不可信,他要眼见为实。当天夜里,就站在墙头边盯着大芒院里。果然,鸡叫一遍时,一个黑影翻过墙头,在窗下学了两声猫叫,门“吱”一声开了,黑影闪进去,门又呻吟着合上。
瘸把灵瘫了,顺着墙出溜到地上,像一块发酵的面,松松的软软的。但是他的脑子没瘫,他想了许多,心想无毒不丈夫。
第二天,玄妙公社收到举报信,揭露江家歪为了霸占嫂子大芒,把哥哥害死。
武装部的人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要调查。问贫协主席大鸽子。
大鸽子频频摆手说:“不要问我,这事情不敢瞎说,别冤枉了人。”
武装部的人又调查群众。社员都说:“年久啦,这事情哪里记的?再说弟弟害死哥哥不大可能,一个娘肠子摘得,下不了手。”
问刘大芒:“谈谈江家正牺牲的细节和经过,江家正是秘密交通员的身份你知道不?”
大芒摇头。
又问:“你小叔子江家歪知道不?”
大芒肯定的说:“他绝对不知道,江家正的嘴紧得很。”
调查的人不罢休的说:“有人举报江家歪出卖哥哥。”
大芒心里打了个冷颤说:“不会的,他兄弟俩好得很,从小没爹没娘,亲得很。”
“说是为了霸占你。”
大芒勃然大怒,脸上的瘊子紫了:“这是污蔑,是给烈士抹黑扣屎盆子,您们要主持公道,给我一个清白。”大芒嚎啕大哭。
“群众的反映我们要调查,现在坏分子和特务很猖獗,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蛋,当然也不会冤枉好人。我们要根据举报来澄清事实。”
武装部的人离开后,大芒问家歪:“你到底告密没有,你哥那次去贾庄送情报,咋就被汉奸拦截了呢?”
“我能陷害我哥哥吗?我还是人吗?”江家歪瞪着眼说。
大芒咬着牙骂:“哪个千刀万剐的告俺们,还想再害死一条命。”
武装部的人没有抓走江家歪枪毙,瘸把灵绝望啦,自己真没戏啦。有天夜里瘸把灵实在忍受不了,他翻过墙,学了两声猫叫,门开了,他像一只狗钻了进去,刚一上床就心急的抱住大芒揉搓。
大芒觉得喘息的味道奇怪,用力推开他说:“急的啥?心急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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