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若失势,势必想要找一种发泄的方式。
那些曾经的辉煌就在自己不可思议的惊讶中如秋花飘零,苏媚儿在万般苦痛中终于有过一次嘲弄皇上新欢云贵人的机会,那一刻,她感觉气血上涌,感觉自己内心所有的压抑都片刻间得到了释放。为此,她曾暗自庆幸好几日,只是这份庆幸只维系了短短三日光景,便消失得无有踪影。
当又一个百无聊赖的昼夜单调交替,那些无处安放的寂寞让她心中那团其实从未熄灭过的愤怒的火焰再度熊熊燃烧。
月浓,该死的女人,你只不过一个礼乐坊的小歌女,何配夺走本该只有我苏媚儿才有的宠爱?
福临,无情的男人,你与我苏媚儿数载同枕共眠,却怎可就如此轻易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给了别人?
你们不该这般对我,我誓言要你们以最惨痛的代价为我补偿!
是的,苏媚儿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心理的平衡,于是,每当整个后宫都闪烁起忽暗忽明的灯光,她便双手撑着下巴坐靠在坤宁宫的门框上,望着前方,恨着那个抛弃了自己的男人,恨着他所宠幸的每一个在她看来都视为仇敌的女人。
今夜,又能看得到此番情景。
玉儿一直在主人的身后,劝她,开导她,只是每一次都徒劳无功。
玉儿第七次开口:娘娘,回屋吧,您已经差不多整整呆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苏媚儿依然沉默,玉儿无策,只好在为她披上披风后再次垂手无声守护。
树叶哗啦啦响起,苏媚儿忽然说道:玉儿,陪我去看看香妃。
玉儿略有诧异:娘娘不是素来都和香妃娘娘未有走动吗,怎么这会儿要去看她?
苏媚儿一边在玉儿搀扶下起身,一边应声:因为这个女人也从皇上的世界里陨落了,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玉儿:哦!
沿着那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再过一片百花齐放的园子,香妃的寝宫便在眼下。
子中看见苏媚儿和玉儿前来,正在屋内收拾着东西的如烟尽管颇感意外,但还是赶紧出得门来向苏媚儿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苏媚儿难得温存,微微含笑:如烟无需多礼,这夜晚一来呀,我就闷得发慌,所以特此前来看望你家主人,和她絮叨絮叨,快去通报一声。
如烟面呈难色:娘娘,您这可真是赶巧儿了,方才皇上来娘娘这儿了,此刻他们怕是已经睡着了……
都说女人的脸就是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停留在苏媚儿脸上的笑意瞬间幻化成无可名状的悲哀:什么?你说什么?皇上来香妃这儿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和那个叫月浓的小妖精夜夜缠绵吗?
如烟:娘娘,皇上真是来这儿了,大概是他想念娘娘了。
一声叹息,苏媚儿朝玉儿:既是如此,玉儿,咱们回吧,不可扰了人家的良宵!
玉儿应声,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主人离开。
如烟:娘娘慢走!
或许是为了安慰苏媚儿不快的心境吧,刚才还惨淡的月光突然间清澈如水,为这夜色添了些许温馨。
苏媚儿心中,万千思绪汇流成海。
香妃,你终究是比本宫有福气,本来还想着和你一起对付那个小妖精,可是本宫错了!
苏媚儿呀苏媚儿,这偌大的皇宫,从此以后就只剩下可怜的你和身边这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小丫鬟玉儿了,但你,绝不能就此服输,你必须战斗,必须!
经过一间传出孩子哭声的屋子时,苏媚儿停步。
这间屋子的主人叫佟妃,此刻,他可爱的孩子玄烨之所以啼哭不停,是因为他懵懂稚嫩的眼眶里,又一次看到了母亲因为病痛而渗出额头的汗水,还有她展开唇边的手帕时盛开在它上面的红红的血花。
佟妃,知书达理,聪慧娴熟,只是自从生下三阿哥之后,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早已被久治不愈的重疾刻满了惨白的憔悴。
玄烨,福临的三阿哥,他有着明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然而此刻,这星星一样的眼睛里却全是泪水。
额娘,您这是怎么了?您的额头为何会汗珠滚滚?您的手帕上为何会全是鲜血?
额娘,此前曾是那么爱您的父皇,他此刻不是最应该守在您的身边吗?可是孩儿为何看不到他的影子?
额娘,孩儿好想为您擦擦汗水,孩儿好想给您端一杯暖暖的水,孩儿好想给您说说安慰的话,可是额娘,孩儿做不到呀,只因孩儿,才仅仅不到一岁,还没有学会为额娘做这一切……
父皇,您在哪里?
屋内烛光闪着鬼魅的焰色,像是福临对儿子的回答:儿子,不要哭,父皇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
没有通报,苏媚儿径直推门走进屋子,看到了一个丫鬟正在轻轻为躺在床上的佟妃擦着汗珠。
或许是哭累了,玄烨慢慢扑闪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看见苏媚儿,佟妃示意丫鬟退下,极为疲惫地朝她打招呼:姐姐,您怎么来了,快坐……
眼前一幕,让平时骄纵惯了的苏媚儿竟然也不免心生同情,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时,她还在皇后的宝座之上,几乎所有的嫔妃对她都是面前奉承,但背地里却不知以怎样恶毒的话语诅咒,所以,她看似风光,却并没有朋友。
唯独这个女人,她对她既不面前刻意奉承,也不背后诋毁,反而多次委婉劝她应该注意身为一国之母的风范,以德服众。
如今,连苏媚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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