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格尔草原,月如钩。
乌拉台将孤单的背影投在身后的小山丘,不时举起手中的羊皮酒囊向口中猛灌。
海兰朵的离开,撕裂了他的心扉,此段时日,每个夜晚他都是这般度过。
海兰朵,你还好吗?
他一遍又一遍问自己,可是听不到回答。
丁宁轻轻走过来蹲在了他身后,怜惜地:不要再喝了,孩子,你已经醉了,这儿风大,咱们回帐篷吧!
乌拉台神情恍惚,又灌下一口酒:不,义父,我没醉,我没醉……让我喝,喝了就不会再有烦恼和悲伤……
丁宁:孩子呀,别这样!义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义父也何尝不是?只是海兰朵已经走了,你即便喝再多的酒也无济于事啊……回吧!
乌拉台眼中泪光点点:义父,我乌拉台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兰朵被带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窝囊,窝囊啊……
丁宁沉默。
迎着似水月华,格桑朵走了过来。
格桑朵,乌拉台的干妹妹。和所有喜欢乌拉台的姑娘一样,不知何时起,她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全部,然而,她从未对他说起,因为她知道,他此生之爱全都给了海兰朵,所以,她只是偷偷地,将他供奉在心底。他快乐,她就快乐,他伤心,她也便伤心。
丁宁:格桑朵,你来得正好,好好劝劝他吧!
格桑朵蹲在乌拉台面前,心疼地:乌拉台大哥!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我知道海兰朵姐姐的离开深深地刺痛了你,可你光是这样有用吗?你该默默为她祈祷,你该振作起来,更坚强地活下去,这样,姐姐才会走得安心!来,把酒囊给我,我们回去,好吗?
乌拉台:格桑朵,我的痛苦,你是不会懂的,你是不会懂的……
言犹未尽,他突然很疲惫地合上了眼睛,睡去。
格桑朵一只手拿过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酒囊,一只手将他的左臂搭在了自己肩上:来,丁老爹,咱们扶他回去!
丁宁:哎!
说着,他忙将乌拉台右臂也搭上自己肩膀。
二人颇为费力地将乌拉台扶起,向着蒙古包挪一步,再挪一步。
夜色,迷离……
同样的月,也悬于董鄂府的上空。
海兰朵辗转反侧,总是难以入眠,于是吃力地披衣下床。
蜡烛燃起,屋子里有了光,可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神采。
她双手扶着桌子挪到墙角下,墙角,有她那把古琴。
琴声响起,声声凄凉!
乌拉台的音容笑貌就在这琴音里将她的心缠绕。
乌拉台哥哥,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吗?
乌拉台哥哥,我们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可再相见了吗?
乌拉台哥哥,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给你听,可为何话到嘴边就都变成了眼泪……
一滴泪珠滚落,被琴弦切成两半。
窗外,起风了……
次日,阳光安好!
一用过早餐,海兰朵就着起一身崭新的紫衣,让采薇扶着自己来到了后院花厅中晒太阳。
虽是昨夜一宿未眠,但今日心境好于昨日良多,因为父亲昨夜闻她琴声而来,与她长谈快到天亮,深被她对乌拉台的一片痴情打动,所以决定设法不让她进宫而成全她和乌拉台。
父亲此举,海兰朵欣喜万分、倍感释怀,病情自是好转。
正当海兰朵靠在花厅柱子上安享阳光,哥哥董鄂青手执一杆银枪凌空而至。
董鄂青:琪儿,看你今日气色不错,为兄也高兴,给你舞一套枪法如何?
海兰朵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好啊,能一睹抚远大将军的风采,妹妹实感欣慰!
董鄂青浅笑:那为兄就献丑了。
说着,董鄂青银枪一挥,开始舞起,凌厉枪锋惊得花丛中鸟儿扑棱着翅膀胡乱鸣叫。
海兰朵和采薇不时拍手叫好。
董鄂青舞得正尽兴,看到有人从前院沿着青石板小径走来,忙放下银迎了上去,抱拳行礼:王爷驾到,末将寒舍蓬荜生辉呀!
来人一袭白衣,气质不凡,乃福临十一弟襄亲王博穆博果儿。
只见襄亲王笑道:大将军,你我之间谁跟谁呀,不必拘礼!
董鄂青指着一旁摆着茶具的石桌:来,王爷这边落座!
二人坐定,董鄂青一边低头倒茶,一边问:不知王爷屈驾前来,可有事情需末将效力?
听不见回答,董鄂青抬头,看到襄亲王正望着花厅中和采薇低声说话的妹妹发呆。
董鄂青有意识抬高了声音:王爷请用茶!
襄亲王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丽质天成,芙蓉出水,想不到大将军府中竟有如此佳人,敢问那位紫衣姑娘是大将军的什么人呀?
董鄂青:王爷过奖!她是末将失散多年的妹妹董鄂琪,不过,她更喜欢我们叫她海兰朵。
襄亲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海兰朵的方向:看她一脸疲倦,莫非病了?
董鄂青微叹:王爷有所不知,臣妹自幼因故流落准格尔草原,十多年来杳无音讯,却不想,前些日子在那图将军带回的秀女中得以重逢时,她已大病不起,多亏了这几日静心调养,才稍有起色。
襄亲王轻轻品了一口茶,语气中带怜悯:一个姑娘家,受此磨难,不易啊!
董鄂青为襄亲王杯中又添了添茶:王爷!先不说她了,我们谈正事……
襄亲王淡淡一笑:呦,这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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