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你还出门?”方哲一针见血。
“出门的时候又不痛。”
“老毛病了,它是怎么发作的你自己还不清楚?”方哲责备道。
“清楚啊。所以才觉得今天肯定会好,谁知道又发作了。幸好你来了。哎,今天组里不忙?”只要寒歌愿意,她可以很乖巧。
“不忙,闲得很。”
这显然是反话。
特案组从来没有不忙的时候。到了年终,更是有做不完的事。
方哲已经连续加班两周,周末也没有休息。身为领导的搭档,寒歌当然一清二楚。这不没话找话吗?
“不忙啊?难怪你有时间过来看我。”她说得兴高采烈。
“给你带点吃的过来。钥匙呢?”两人已经到了门前。
“噢!组长大人你这么关心我,我一定会好好养病,争取早日重返工作岗位,不给领导添麻烦。”寒歌一边表态,一边从口袋里找出门钥匙。
“你够了。”方哲终于笑了。
推开门,方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空调和地暖全都开到最大,然后才把寒歌放到床上,蹲下身给她解鞋带。
“我今天去看那个老算子了。”寒歌伸手拔了束发的银簪,及腰的长长卷发在枕上散开,趁得她小脸雪白娇艳。
“怎么样?”方哲的手顿了顿。
“看两天再说。”
“嗯。”方哲继续给寒歌脱鞋。
寒歌不安生起来,脚拧来拧去捣起乱来。
“别闹了,我还要赶回组里开会。”方哲无奈,不得不抓住她的脚踝脱下靴子,再把那双小小巧巧地脚塞进了被窝。
“明天是圣诞节。”寒歌望着窗外,“你说会下雪吗?”
“也许会吧。”
“我在这里还没见过雪呢。”寒歌轻声说,“白茫茫一片,放眼只有雪,好像时间也静止了。”
“旧金山也有雪吗?”方哲问。寒歌是他从旧金山分部调到c城的,旧金山也不是下雪的气候。
“没有。”寒歌摇头。
方哲知道她不谈过去的事,也不再追问,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睡吧。如果晚上结束得早,我过来看你。”
寒歌眼中一亮,不过还是再一次摇头:“不用了。寒潮一来就好了。你还是回家睡觉吧,每天睡那么晚,换谁也撑不住啊!”
方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两人搭档三年,已经到了无需矫饰的地步。他确实感到疲倦。
看着方哲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寒歌脸上的笑意黯淡下来。空荡荡的房子给人无所寄托的感觉。
唉,她听见自己的叹息声。
在老算子这件事上,她没说对方哲说实话。她有一种感觉,方哲也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方哲了解她,但只是她想让他了解的那部分。她藏了太多的秘密,哪怕只让他隔着阴影瞥上一眼,只怕他也再不会像今天这样待她。
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一切。
“寒歌……”她合上眼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心中突然刺痛了一下。背上的伤突然一阵发作,疼得她蜷缩起身子。
房间里的温度升得很高,额头渗出细密汗水。
寒歌就这样忍受着,直到她筋疲力尽,昏睡过去。
卧室里的光却更暗了,仿佛它有一种魔力,聚集了周围所有的黑暗,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灼热,阴冷,充斥着刺耳的喧嚣。
老算子眼中的闪电变成漫天电光,寒歌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不是寒歌,而是很早很早的那一个。
两把烈焰长刀深深扎入她的脊背向下切割,疼得刻骨铭心。
一张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温柔、冷漠,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她尖叫:
“为什么?”
寒歌一下醒了过来。
窗外早已是夜色沉沉,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此时是夜里十一点。远处有欢笑的喧闹声隔着窗玻璃隐隐传来。房间里温度很高,背上的伤却已经不疼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
寒歌抓起手机,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冰冷一片。“忙完了?”她接起电话,手指拭着泪水,让自己的声音振作起来。
“是啊。本来想过来看你,怕你睡了。”方哲温雅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刚醒呢。”
“背还痛吗?”
“不痛了。今早我就和组长大人你说过,今天肯定好!你还不信我。我的伤当然只有我最清楚咯。”寒歌趴在窗台上向外看,问道,“今天是圣诞前夜,街上应该很热闹吧?”
“既然背不痛了,想不想出来喝茶?”方哲声音带着笑意。
这平常的一句话震得寒歌顿时僵住,老算子的话历历在耳:如果今晚有人请您喝茶……请一定去。
“在哪儿?”她怔怔地问。
“半山。”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寒歌却感到手足有刺骨的寒意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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