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的班主任是个消瘦的中年男子,嘴唇上总插着已经鬓白的胡渣,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有多老或者身体不好。上课时他讲课的声音连隔壁班都听的见,这让顾宇适应了好几天才勉强接受。
或许学音乐的学生对声音都比较敏感。
到这个新环境已经过了两个星期,通常来说,两个星期新生就应该适应学校里的一切了,包括老师和同学。
而到现在,顾宇也只认识了老师和一位同学。
分班后,夏秋秋竟然分在了隔壁班,这个打击害的她的腮帮子鼓了好几天,听说渐渐跟班里的女生搞好关系后,她才觉得没有顾宇的班也不错,前提是就在顾宇隔壁。
让她心有余悸的是,韩露竟然和顾宇一个班,难道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学小提琴的么?
顾宇倒是觉得没什么,新成立的班级里那些唧唧喳喳的议论弥漫在每个角落里,随着崭新的电风扇的转动,飘散到窗户之外。顾宇觉得身边的同学都很话痨,可能是因为自己太闷了。
也有和他差不多的沉闷的人,比如坐在教室另一头的韩露。
“有机会再聊?”顾宇想着韩露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结果明明是同学,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经过几次临时座位的调换后,顾宇如愿做到了窗边,韩露也是,不过是教室另一边的窗。顾宇偶尔会把面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大方的放到韩露身上,只是对方从来没有看过他,至少在他看她的时候没有。
…………
开学后,日历上的数字渐渐跑向十月,起风天的下午有些微微发凉,大部分的同学在短袖的校服外套上了一件薄薄的长袖外套,就是那种义务生产的校服外套,手用力一撕就可以撕破的那种。
于是面向教学楼外的窗户都被关上了,唯独顾宇身边那一扇。
在这个绿化茂盛的城市里,风要比其他城市嚣张一些,于是天天有在后排睡觉的同学向顾宇抱怨:能把窗关上么,我想睡会,谢谢。
出于礼貌,顾宇都会把窗关到最小,从窗缝里硬挤进来的风总会把他的课本吹的不停翻页。
这种时候他会用头压住书本,然后拿出手机。
“喂喂喂,在么?睡着了?”
一串熟悉的汉字在手机屏幕上显示。
对于艺术生来说,文化课的学习并不是那么重要,尤其是后排的那些同学,能睡觉的就会睡觉,想玩手机的就会玩手机。
更尤其的是顾宇,他没有理论上的熟人,只好用手机和墙对面的夏秋秋聊天,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有韩露的联系方式那也不错。
夏秋秋总会没完没了的和顾宇说自己每天的经历,班上的趣事。
顾宇面无表情的在屏幕上回复:没睡
他不知道屏幕那头的夏秋秋已经笑开了花,差点被老师听到她的笑声。
“我跟你说件很好玩的事哦”
好玩的事,从夏秋秋嘴里说出来的能是什么?无非是些小打小闹,八卦对话。
“什么事?”
“有人要做我男朋友!”
“啊?”顾宇轻轻叫了一声,好在老师没有听到。
他想了想,在屏幕上打道:“他是什么时候瞎的?”
屏幕那头沉默了,顾宇想象的到现在夏秋秋的脸,还好不是一个班。
“我有那么丑么?”这句话后面还跟着一个生气的字符表情。
顾宇轻笑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显然不适应笑容的角度,立马又绷紧回去。
“你不丑很漂亮,那有人跟你告白也很正常,为什么要说是好玩的事?”
“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
“?”
“先不告诉你!”
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白里泛蓝的天空中一群飞鸟从白云中划过,那是这个夏末第一群感受到寒冷而启程的候鸟。
夏秋秋把手机塞进抽屉里,眼睛微微发红,她趴到桌子上,不让同学看见自己的脸。和她要好的几个女生知道她的意思,八成又是被那心仪已久的青梅竹马给惹不高兴了。很识趣的没有去夏秋秋的位置上找她玩。
顾宇打了一句:为什么。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想着她应该和同学再玩,于是把手机塞回了外套的口袋里。
他习惯性的看向窗外,有些不明白夏秋秋为什么要说这是好玩的事,当然不明白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个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和自己表白,顾宇在意的是好不好玩。
…………
教学楼的墙角下那修剪的十分精美的矮灌木中长出了几朵奇特的小花,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的女生总喜欢在放学后结伴去看两眼,偶尔拿出手机拍拍照,发到网上,顾宇时常会向那里瞄一眼,不是因为他对野花有兴趣,而且那些吵闹的女生有股吸引男生视线的魔力。
今天放学他很稀奇的没有往那个方向看,而是笔直的往校门方向走去。
寝室里的一些日用品用完了,几个室友都比较懒散,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顾宇为了拉拢关系,自告奋勇出门采购。
好像冗长的夏天突然藏进了深山里,秋天一个转身让人措不及防,树叶感受到寒冷一般打起卷,最后一片片往下掉。好在这座校园里最多的是香樟树,作为一种常绿树,减少保洁阿姨的工作量是它的任务。
连绵的微风吹过,有些经不起摧残的树叶也会飘落下来,和地面摩擦产生刷刷的声音。对于顾宇来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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