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行的房内,一团白色的小东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脸满足的在床上睡着午觉,正做梦梦到红艳艳的糖葫芦,刚要伸手去拿,外头一声巨响就把他给吵醒了。青芜举起雪白的爪子舔了两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很不满意的从床上跳下来,嘭得一声化成了少年模样。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张头探了探,就见到沈寒拿着长刀跪在平城公主的房门前。
“公主若是不回宫,那属下就长跪不起。”
“哐当——”房内传来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
“哑巴哥哥,你怎么跪到这边来了,秦筝的房间在楼下噢。”小东西闪着那双灿金眼眸缓缓的靠到沈寒的身边。
沈寒只是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小东西嘴巴一翘,起身就往解怜的书房跑过去,推门进去,解怜端坐在书案前,安静的读着手中的一本古籍,那案上的三足香炉正飘着袅袅青烟。
他跑过去,抓着解家老板的衣袖一个劲的问到:“阿行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我要阿行,把阿行还给我……”
解怜放下古籍,低头看了看他,那双小眉头蹙得紧紧的,一脸委屈,便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小东西直接往地上一坐,抱着膝盖小声说:“哑巴哥哥他讨厌我,都不跟我讲话。”
“你都叫他哑巴哥哥了,他怎么说得了话?”解怜忍不住轻笑一声,刚想伸手把他拉到怀里,又想起上次楚子胤把他抱到怀里的时候莫迟行眼中的那寒光,终于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可是……”小东西没话反驳,心里又不甘心,于是抿紧了嘴不说话了。
解怜摸摸他的脑袋,劝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原本就不爱讲话,能少说一句就是一句,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好吧……”小东西想了想,老板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接着一转头兴致又来了,问:“那哑巴哥哥怎么跪错房门了?”
“他没跪错,他是来接公主回宫的,要是公主不回去,估计他就要在这里长住了……”一想到这里,解怜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怎么什么麻烦事都赶集似的往他这里来,“你就别管他们了,乖乖的别添乱,我就让迟行给你买糖吃。”
青芜听到买糖,眼睛都放光了,他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老板你放心,我可乖可听话了……话说,楚公子最近怎么都没来,你想他了吗?”
解怜一把拳头捏的紧紧的,目露凶光,小东西一看情势不对,立马捂着笑意逃出了书房。
“这小东西……”解家老板又是一声幽幽叹息。
傍晚,解怜便吩咐了小星让他把饭菜给公主端上去,在小星开门的那一瞬间,平城公主偷偷往门口瞥了眼,沈寒仍跪着,头微微低着,脸上始终挂着那副如寒冰一样不化的表情。
她用完晚饭,梳洗完就上床躺着了,只觉得特别困倦,刚一沾到枕头就入眠了。梦里全是些零星碎片,尽是一些儿时的片段。
此时,皇帝还是十五岁的稚嫩模样,他牵着她的手,站在刻着盘龙纹的大理石栏杆后面。平城公主侧头望着皇帝如雕像般静默的侧脸,只觉得风吹在脸上有些许疼痛。忽然间,皇帝低头看了看她,漆黑的眸子如看不见底的深潭,他伸手指着前方,说:“是命的话就逃不过……”
平城公主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刽子手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手起刀落,一阵血腥四溅,一颗人头便咚咚滚落在了地上……
“啊……”平城公主被梦惊醒,她小声喘息,背后惊出了一层冷汗。
房内昏暗,只有几缕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透射进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心里头渐渐平静之后,她起了身,小步走到房门口。外头走廊里还亮着烛火,透过烛火的光,沈寒的影子映到了门上,大概是风的关系,影子摇曳几下,就像是一团鬼魅。
是命的话就逃不过。
她默默念起了皇帝对她说的那句话,然后轻叹一声,上前推开了门。沈寒见门开了,马上抬起了头,眼中带着几许疑问。
平城公主静静看了他几眼,忽而笑了笑,那笑容与平时一样,带着傲慢又让人捉摸不透。
“要我跟你回宫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沈寒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平城公主确定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才说:“你要是能把秦筝追到手的话,我就跟你回去。”
“公主,请不要为难属下。”沈寒的脸又沉了些许。
“呵,你知道的,我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要么你就答应我的条件,要么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宫吧。”她说完,笑着关上了门。
沈寒仍旧跪在门口,听屋内没了动静,正思考着平城公主刚刚的那番话语,楼下就传来了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来人把步子踏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什么响动惊扰了梦中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到达三楼,烛火在他脸上晃动几下,月白丝袍,腰间缀着一把玉骨折扇。沈寒抬起眼看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讶与不解,很显然,他没有料到他会在这时来这里。
楚子胤见沈寒望着自己,点头微微一笑,伸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轻手轻脚的进了解家老板的房间。
不消片刻,房中传来几声响动,沈寒无奈站起身来下了楼,每抬一步都能感觉到膝间酸胀发麻,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走到秦筝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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