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凉的吗?
唐景枫抿唇,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再度转头扫视一遍整个屋子,心里有一股子气,想撒却不知道要如何撒,憋在心头,难受。
“那么,”他顿,吐出一口气问道,“是谁?”
对啊,是谁?
如此突然的结案,是……自首了?
林宵不答,不知是不愿,还是不忍,“你且先到局里来,来了你便知道了。”他只是这样说,语调沧桑。
唐景枫沉默,只应了声,两个男人便同时挂了电话。
从来没有哪一次的结案,比这次更让人膈应且心塞。
唐景枫没有特别着急地回去,相反,他只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慢到让自己能够一直在这条去川南分局的路上,永远走下去。
但,不现实,不是吗?
唐景枫进门,前厅的几个小年轻看着他,没说话。
唐景枫转过那条长长的走廊,左拐,迎面第一个碰上的,是赵天。
“唐哥……”赵天一愣,脸色不太好,“头儿在办公室。”他这么说了句,便突然没了下文。
唐景枫盯着他看,半晌忽而一笑:“我知道了。”
这头绪,算是从这里,真真正正的,连上了。
内鬼是刘晟凡。
从他经手的第二件案子,就该有嫌疑了。
只是他从未想到要怀疑,碎尸案将黑色塑料袋拿在手上的,一个具备丰富现场经验与处变不惊能力的警察,会因为忽然闹腾的人群,产生不必要的失误。
赵天神色复杂,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尴尬往后指了指,看得出心情并不好。
那扇林宵办公室的门,唐景枫终究没有去敲。他只转身,在前厅的沙发上坐下,就这么坐了半个多小时,忽然起了抽烟的念头。他反感烟味,所以从未染指过香烟,但那回,他问赵天要了一根烟。
分局禁烟,唐景枫便跑到外面,在角落里,笨拙地点燃了人生第一根香烟。
他跟许多刚刚开始学抽烟的大男孩一样,被第一口烟味儿呛得接连咳嗽,直到呛出泪水,眼眶微红,才不甘心地丢了烟蒂。
男人忽而又想到那个闻到烟味儿便皱眉的女孩儿,她蹙着细眉,眸底带着淡淡的却毫不掩饰的嫌疑。唐景枫失笑,低头看了眼自己两指之间,还未留下烟的黄痕,她日后不会知道的。
外头凉,他站了片刻,脊背有些发寒。而这时,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有力,但沉重。
“阿景,”那人道,“结束了。”
唐景枫转头,林宵正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眉间有淡淡的萧瑟。
他会抽烟,但不常抽。
男人宣泄苦闷心情的方式,一是拼酒,二便是抽烟。很巧的是,他们两个选择的一样。
“怎么回事?”唐景枫问,语调带了淡淡的苍凉,听在林宵心头,更添了几分不是滋味。
他深吸一口气,一根烟的火苗须臾便烧到了底,“还能有怎么回事,都被你说准了。”林宵苦笑,抬头看了一眼天,天色阴沉沉,似卷着巨大的风雨,暗得人心也惶惶。
“他……什么也不说,但……已经可以定罪了,”林宵弹了弹烟灰,这才发现烟已经燃完了,便直接将烟蒂给扔进了垃圾桶,“我也是偶然才看到的,如果你想看的话。”他说完,探手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唐景枫不知道这手机是谁的,但看林宵的模样,想必应该是刘晟凡的无疑。
“手机?”唐景枫没接,只先问了一句。
“录像,”林宵的回答也简短,似自嘲,“不知是不是怕最后对方一朝翻脸,他好留下证据,手机里全是罪证。”
唐景枫听不太懂,但似乎又懂了些许。这录像,私心里他并不想看,所以到最后依旧未接,只淡淡留了句——
“那,是不是没有我什么事儿了?”
案子结束的荒唐而又突然,不管刘晟凡究竟真的是不小心给林宵看到了手机,还是因为内心折磨故意而为之,都已经不重要了。
“嗯,”林宵眯眸,看远处天际乌云翻卷,“没有了,等墨西哥那边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但,”他转头,好像有些抱歉,“不得不很严肃地说,苏乔乔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录像虽说你不看,但想必内容也该是清楚的。爱柯以及富世母婴都是藏毒组织,背后牵扯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毒枭,不过我们也在尽快调查。江同已经坐飞机潜逃,不出意外能将其在飞机降落时截获,而富世的老板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陈俊,尚未得到消息。”
“傅小君是吸毒者,更是人体藏毒的走私者,和孙辰甚至苏乔乔是同一个类型,只不过傅小君在组织里地位高些,遭到杀害极有可能是因为知晓了太多秘密。而孙辰涉世未深,选择跳楼想必是承受不住巨大压力。苏乔乔的话……暂且不知陈俊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宵一大段话说完,唐景枫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男人耸耸肩,似有些无奈,“那便这样吧,后续行动你会比较忙碌,我尽量帮你。”唐景枫不算很勤奋的人,他只是想借着多做事,来忘记烦扰。
后续调查其实进行得很顺利,刘晟凡手机里的录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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