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总是很早睡,这样的紫禁城毫无生机,静的骇人。
如往常一样,这日我早早躺下,宫人也都各自安歇,夜里口渴难耐,换了很多声也不见有人过来伺候,心想也是小事,便自己摸索起来,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
水还滞在喉间,“沥沥…….”之声毫无征兆袭来,这种时候对这样的声音总是格外敏感,我飞快地跑到窗前打开窗户,迎面砸来一滴雨,我轻轻用手抚面,将它凑到眼前,没错,是雨!
我太过欣喜、太过想要和所有人分享,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穿好鞋,为自己披上一件衣物,便跑了出去,我大声喊着:“下雨啦……下雨啦…..下雨啦…..”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我看着雨越下越大,看着昏暗的紫禁城逐渐光亮起来,听着高昂的欢呼声,觉得无比欣慰,是的,这不仅仅是一场雨,还是希望。
我们不会束手无策了,我们不会坐以待毙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慰的事呢。
“别凉着身子!”身边有人善意提醒道。
“我知道。”我随口应道,依旧沉溺在自己的喜悦中。
身旁之人分外沉静,很让人意外。静心一想,这样关切的话分明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我一个激灵,横目看去,只见两名男子伫立在侧,两人一前一后,后人左肩上背着一个厚重的木箱,右手为前人撑伞挡雨,而前人…….我被那样的双眸震慑到,而他只是双唇紧闭,凝神看我。
我呆呆的杵着,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只觉得冷,透心的冷。
后人打量着我,而后带着嬉笑道:“穿成这样子出来,不怕着凉?”
雨中的我,只穿着寝衣,半拖着鞋,在雨中被淋的狼狈。我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交叉抵在胸前,我又气又羞,“你…….你们…….大逆不道!”
后人却不以为然,“在大夫眼中只有常人与病人之分,没有男女之分。”
我仔细看了看后人左肩挂着的木箱,确实是大夫出诊时的药箱,心里才稍稍安心些。
寝衣被水淋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让我进退不是,我唯有死死地护住胸前。
后人饶有兴致,“你在承乾宫当差?伺候哪一位娘娘?听说前些日子承乾宫来了位天仙似的主,看着你面生,怕是伺候她的吧?你这样子大喊大叫,不怕主子责罚么?”
我心里暗笑,原来是把我当成了宫女,那我这样也就不算太难堪了。
“小丫头,看你摸样,长得挺俊的。哎,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好了!”前人打断他,从后人手中拿过雨伞,走近我,直视于我,没有半分闪躲。
走得近了,他的摸样便渐渐清明起来,面如冠玉莹莹,目似寒星朗朗。
他将伞递与我,嘴角蕴着笑,“回去熬点浓浓姜汤,天降甘露是为大喜,可也得仔细身体,你多保重!”回头便向后人使了个眼色,消失在雨幕中。
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就已经寻不到他的背影了。
我望着雨伞,想起初见的寒目,还是哆嗦一下,那样好看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冷峻的双眸,让人不寒而栗。
天垂怜,京城连着两日下着大雨,云南也是久逢甘霖,正下的酣畅。
这样一来,干旱问题似乎暂时是解决了。
皇上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几日总算出了乾清宫,来后宫走走,他心中念着的自然是几位怀有身孕的嫔妃,来看庆嫔的时候,也来我这坐了会儿。
他来的时候,我正喝着月奴端上的汤药,我还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因那夜喝了浓浓的姜汤,出了一身汗,也不算严重。
他坐在榻上,往嘴里塞了一颗月奴供我下药的蜜饯,他微微一笑,“说来也是奇怪,朕每次来看你,你不是在生病,就是在吃药,似乎朕便是你的克星一般。”
我拭着嘴角残留的药汁,“左右不过是奴婢身体不中用,差了些。”
他凝神想了想,往我嘴里也塞了个蜜饯,“你说这是不是旁人常说的‘药罐子’?”
他笑得很欢,而我却沉溺在那颗蜜饯带来的甜蜜中,我慢慢嚼着,生怕这幸福的滋味转瞬即逝。
他见我不语,大约以为我上了心,便又开始安抚着我,“朕不过随口一言,你也别当真,左右你是会骑马的人,身体总不会差到哪去。”他眸中一闪,嘴角上扬,“要不?等你身体好些了,朕带你去南苑骑马可好?”
那一刻,他扬起的笑像极了孩子,他所说的一切,我都无法拒绝。
正说着,皇太后传话过来,说前朝旱事得缓,后宫也沉静许久,也是时候热闹一下了,便在慈宁宫设宴,共话天伦。
皇上听着很是开心,微微伸腰,长舒一口气,我以为是他闷的太久,终得以松懈,没想到他却欢喜的问着传话的人,“是后宫所有的嫔妃都去吗?”
那人恭敬回答:“回皇上的话,是所有嫔妃!”
皇上似乎听得不真切,又问:“无论位份高低?”
“无论位份高低!”
听此他才放心,“那朕就不用逐个去瞧她们了,一下子全见了。”
我‘扑哧’笑出声来,他侧目看我,似在问我笑什么,我低低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后宫所有姐妹都伸长着脖子,翘首企盼等着皇上垂爱,皇上若是去了自然欢喜雀跃,不去也不打紧,今日不来,总会有明日的,哪怕不留宿,看一眼也是好的,可是若是知道皇上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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