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从萧何vs刘邦看职场厚黑学(下)
【命悬一线】
我们说回萧何和刘邦的故事,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没有完,还有下半部分。而这部分,司马光就收录在了《资治通鉴》里,而《资治通鉴》也基本上一个字不错地照抄了《史记萧相国世家》的部分。
萧何在消除了刘邦心里的疑虑以后,他作为忠臣良相善良的天性又萌发了。对于一个好人,做一件坏事不难,难就难在做一辈子坏人。一天,他看刘邦的心情不错,就和刘邦说:“长安帝都,土地狭窄,寸土寸金,地价很高,很多人生计困难,我建议我们要增加土地的供应量,有效的控制房价。您打猎的上林苑有很多废弃的空地,希望陛下可以让百姓到里面去耕种。粮食蔬菜归民众所有,留下麦秆、麦麸可以饲养qín_shòu,不影响陛下打猎。这样利国利民,两全其美,不是很好么?”
萧何的这个建议完全是个好官,是个心怀天下苍生的贤相的一厢情愿,但是他绝对是老糊涂了,所以提了这么个没有结果、要把皇帝陷于不义的建议。你想想如果现在有人提出来说北京低价太贵,三环内土地狭小,要把中南海拿出来养大闸蟹,解决一部分人的温饱问题,提建议的人的结局将会是如何呢?
所以萧何的这个建议在刘邦眼里就是胡扯,根本不把他这个皇帝的个人需求放在眼里。刘邦不可能把上林苑捐给老百姓的理由至少有四条。
第一,我们也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狩猎的场所改成百姓的农田,除了猪和鸡以外怎么还可能会有野兽出没,打猎还有什么意义,在没有网络游戏的2200年前,我们的老皇帝玩什么?
第二,皇家猎场除了是皇帝个人娱乐的场所以外,还是有重要的军事意义的。狩猎的时候,也往往是皇帝训练亲兵卫队的时候。如果每次皇帝练兵,边上一堆农民看着指指点指说这个好那个不好,这个人帅那个人胖,不仅不成体统,而且其中有个把不同政见者扔个鸡蛋、鞋子、飞刀、手榴弹的皇帝老子怎么防备?
第三,刘邦在平定天下的以后,收缴了天下的武器,就存在上林苑里,仓库还是萧何领导建设的。这下萧何倒好,安排一堆农民在武器库边上种地,您老这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第四,给不给百姓,萧何的这个建议都将陷刘邦于不义。如果同意,好人是萧何;如果不同意,那么刘邦就是坏人,不义之人。如果猎场借给了老百姓种地,刘邦他老人家哪天想收回土地,就要把老百姓都赶出他们耕种的土地,又让这些百姓流离失所,这将陷刘邦于更大的不义。
从以上四条我们可以看出,在皇帝眼里萧何的这个建议有多么的不靠谱,别说是市井的刘邦,就算是号称大汉最贤明的汉文帝、汉景帝也没有让出上林苑。到了汉武帝那里,他还大大的扩充了上林苑,增修宫殿,挖了昆明湖演习水军,谁也没有把萧何的建议当回事情。
总之,再贤明的皇帝对于自己的个人财产看得还是很重的,所以我们不难想象刘邦要震怒了。刘邦指着萧何的鼻子大骂:“你个老匹夫,一定是收了商人很多的贿赂,才帮他们打我的皇家园林的主意。”(《资治通鉴》记载:上大怒曰:“相国多受贾人财物,乃为请吾苑!”)刘邦马上命人把萧何抓起来,交到最高检察院,居然还像死囚一样戴上了刑具。(原文:“下相国廷尉,械系之”)。要知道当时汉初讲究宽刑罚,刑不上大夫。像萧相国这样地位的人,除非是犯了谋反、巫蛊这样的大罪,才会被带上刑具下狱。由于大家都不知道萧何是怎么得罪了刘邦,文武百官没有人敢给萧何请命的。
几天以后,有个姓王的卫尉,相当于刘邦的警卫队司令,他在侍奉刘邦的时候就小心翼翼地问刘邦:“萧相国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陛下抓捕他的时候对他那么粗暴啊。”刘邦说:“我听说当初李斯当相国的时候,有好事、做好人的机会都给皇帝,坏事、恶人的都自己来。(原文:‘有善归主,有恶自与’)今天相国接受了商人的黑金,帮老百姓打我上林苑的主意,来谄媚百姓,树立自己的威望,所以我要把他抓起来。”
刘邦也是个没有水平的人,他的这段道理是从政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是不能明说的。就像一般企业里面,人事、财务都要尽量和员工保持距离,并且对于一些福利、报销、考勤、罚款制度设置一些门槛,这样可以避免员工滥用公司的福利。所以很多门槛实际上是出于老板的想法,只是让财务和人事部门出来做扣钱的恶人。而对于老板来说最好是在赏赐,奖励的时候出面,做好人,做员工们都喜欢的人,这样的公司状态是比较和谐的。如果一个公司财务、人事主管和员工打成一片,老为员工请命,让老板来做恶人,这种状态是不和谐的,是有风险的。但是这个关系是所有的公司都不能挑明,不能明说的,大家心里知道就可以了,说出来就低级了。另外刘邦举例子的水平也很低,什么不能说,偏偏举了当时天下人都痛恨的秦朝的例子,根本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王卫尉说:“只要对老百姓有利,就向皇帝去争取,这正是一个好宰相的行为啊,陛下为什么要怀疑相国收了商人的贿赂呢?而且陛下之前和楚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后来陈豨﹑黥布叛乱,陛下又是自己亲自出征的。在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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