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轩接到安然的电话,说唐初依已经高烧四十度,人命危浅,只在旦夕。他立刻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还没等车挺稳,顾时轩就跳了下去,抢步进到屋子。被冷落在一旁的宋婉莹,慢慢地打开车门。待出去以后,已经看不到顾时轩的背影。
“我的眼光还是不错,顾时轩不是个薄情的人。”宋婉莹在冷风中紧了紧衣衫,她不准备进去,因为这是他们的爱巢,没有她立足的空间。
顾时轩看到躺在床上的妻子,唐初依她面容苍白,双目紧闭,一看就非常难受的样子。“依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顾时轩双手轻柔地握住妻子的手,眼中满是怜爱。
在一边纠结是用冰敷降温还是用热毛巾降温的安然被蛮牛冲撞一般的男人挤出核心区域。让他顿时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这边顾时轩手法娴熟地给妻子擦汗、降温,给她测体温。一边还说:“如果十分钟内没有好转的话,我就带你去医院。”
唐初依知道丈夫回来之后,精神得到了极大的好转。只听得她这个说:“我不要去医院,只要你抱一抱我,我就会好的。”
眼见唐初依伸手抚摸顾时轩的脸庞,被虐得死去活来的安然自觉地退了这个两人的领域。他到了外头,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一袋碎冰块。手感冰凉冰凉的。有一只手很自然地从安然手里拿过那袋子。
“你也在这里。”宋婉莹将袋子抛了跑,然后顺手地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这说起来就一言难尽了。我下午去交稿子,谁知道那个叫什么橙汁的女人特别麻烦,一边说写得很好,一边说没有写出她想要的那种灰姑娘的悲伤。要不是报酬丰厚的话,我当时就不想跟她继续说了,她一开始可没有提那么奇怪的要求。”安然哗啦哗啦地说了一大堆,然后换来宋婉莹同情的眼神。
“也就是说辛辛苦苦写了那么久,一分没有拿到?”
“那倒不是,好歹现在拿到了一百订金。哎,你别笑,一百块也是钱!”
宋婉莹肆意地笑着,这是跟顾时轩在一起不一样的感觉。有一种很轻松、很愉快、也很简单的快乐。
她从安然的讲述中了解之后的事情。安然在地铁站与苏橙乐分开之后,就到城市北部的植物园玩。他玩了很久,觉得观察植物的生长特别有趣特别有意义,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入夜以后,他却接到来自唐初依的来电。电话的内容是——我淋雨了,好像感冒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安然当时也没多想,植物园离唐初依家也不远,待到了他才发现唐初依直接发烧到了四十度。
“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有点闪烁。”宋婉莹微笑着看着安然漂亮的眼睛。
“你不要问我衣服是谁给唐初依换的。我不会回答的。”
“不,我只是怀疑你跟她串通好,演这么一出戏。淋雨也许是真的,发烧也许是真的,但所有的真实加起来却是假的。”
安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认输。宋婉莹也没有继续追问。在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顾时轩和唐初依都有做出努力去修复,虽然方法并不高明,也许效果不会特别好。但是这样已经足够让宋婉莹羡慕,让她感觉悲凉。
八九点钟的公交车上,灯光昏暗,乘客寥寥。安然和宋婉莹坐在一起,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好朋友。
“嗨,编辑大人,有一直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安然突然这么称呼自己,让宋婉莹感觉不太适应。
“要不要养一只食肉动物?”
“哈?我才不会养你。”
“哎,我想你误会了。我指的是养一只小猫,就是那种小小的,吃得很少的,很好养的那种。”
“如果你出钱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真是可惜呢,本来能有一只萌萌黏人的喵咪作伴的话,日子就不会显得寂寞了。”
“你也是够了,是你的原因好不好。”
“都怪你无情。”
突然开始的话题,又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宋婉莹觉得安然是认真的,她能感受到安然渴望得到的炽热目光。他感觉要是他坚持的话,说不定她就答应了。她好像很难回绝这个少年的要求。也许是他长着跟年少时候容颜正艳的顾时轩很相像的一张脸。
“既然你狠心地拒绝了我第一个要求。那么,明天稍微陪我一下吧。我们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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