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86年,鲜卑人拓跋珪在牛川大会各部,即代王位,改元登国,重建代国。三个月后,拓跋珪改称魏王,史称北魏,北魏王朝开始了屹立于魏晋南北朝这一中国历史上政权更迭最频繁的时期长达171年之久的壮阔历史。公元420年,柔然可汗纥升盖大檀率三万骑兵进犯魏国,魏将士在河套奋勇抵抗。在河套两军激烈交战之时,有一个人正疾驰在魏国都城平城往河套的路上,他就是魏国年轻的副君,魏国皇帝拓跋嗣年仅十二岁的长子拓跋焘。这是拓跋焘被立为储君之后首次直面战场,此时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这一次单纯的抗击柔然入侵之战,将会带给自己戎马一生中最为深刻的烙印。
“驾!”“驾!”
数十匹骏马驰驱紫陌,在最前方的正是拓跋焘本人,紧跟其后的,就是魏国重臣崔浩。崔浩出身北方高门士族,在拓跋焘祖父道武帝拓跋珪时崔浩便未成年而担任直郎,拓跋嗣即位后拜其为博士祭酒,赐爵武城子,可谓少年得意,拓跋焘远赴河套,崔浩便被皇帝委以重任,伴随拓跋焘左右。
“伯渊,还有多久可到?”拓跋焘年纪轻轻,泰然自若,朝身后的崔浩大声道。
“半日即可!”崔浩随即应和,紧接着又道:“殿下,早听闻吐谷浑部有小股势力流窜在河套一带,我等人少势微,殿下不可太过激进…”崔浩忽然一顿,眨眼间左方林中射出无数箭弩,寒光闪烁间,崔浩大吼:“殿下小心!”说着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猛地扑向拓跋焘,将他带下马就地翻滚,躲过射来的几支箭弩。
“伯渊!”拓跋焘站起身举剑挡开□□,扶起崔浩,才发现他左臂中箭,“你怎么样?”
同行的数十人大半已中箭到底,崔浩眉头紧皱,两人连退百步,躲进了林中,暂时借树干藏身。
“殿下,来人怀着必杀之心,臣…”流矢穿梭,他们艰难躲避,“臣来引他们往东,等他们走了,殿下…”
拓跋焘打断他的建议,“他们要杀的是我。”
“殿下!”崔浩手臂剧痛难忍,艰难道,“陛下让臣…伴随殿下远赴河套,臣绝不可…”
拓跋焘冷笑。“今日若是我死期,你也无可奈何,况且还未必是。”
崔浩出生文门,此时确是无可奈何,可眼看身边坚毅的少年,他咬咬牙,“的确未必是,就算是,臣也誓死相随。”
拓跋焘笑笑:“伯渊是我大魏第一流谋略重臣,正是有为之时,岂可轻易丧命?”
拓跋焘少年老成,山崩于顶而神色不变,此刻生死攸关,他依然谈笑自若。半年前崔浩一力举荐皇长子焘为副君,让他未及十二岁临朝听政,如今想来,可真是最为正确的事情。想及此他便也笑笑道:“殿下有此不败雄心,臣岂可自甘落败。”
拓跋焘侧眼看了看林子四周,自小习武的敏锐让他明白,敌人就在不远处。这里虽有树干掩映,可林小树稀,不是长久藏身之地,加上崔浩已经受伤,就算没有受伤,他是文人,抵抗不了多久。他紧握了握手中的剑,出身鲜卑族皇室,他虽然年少,已经能对抗十余大汉,无论如何,尽力一搏,焉知没有胜算?
初生牛犊的勇气的确非同一般,拓跋焘深知此次生死难料,却依然决意尽力一搏。
吐谷浑是位于甘、青一带的少数民族政权,实控东至洮河、龙固,西达赤水、白兰,北界黄河,南至大积石山,族人骁勇善战,几乎可与北方霸主柔然相提并论,但吐谷浑不像柔然霸道蛮横,一直以来吐谷浑部百姓生活相对太平悠闲。
流窜于这一带的吐谷浑族小股势力,领头人利邪是前吐谷浑单于树洛干的妻弟,树洛干死时决定由弟弟阿豺继承单于之位,自此利邪与阿豺不合,但阿豺百般忍耐,后阿豺派使者联系南方宋国皇帝刘义符,利邪杀之,阿豺终将利邪和部下数百人逐出吐谷浑部。
拓跋焘竟在赴河套路上不巧遇到他们,利邪本是心胸狭窄之人,拓跋焘身为魏国的副君,是个天之骄子,利邪想起自身已如丧家之犬,便更为嫉恨愤怒,这才设伏于林中,想要捉了这个魏国的储君。利邪也算个老谋深算的将领,在不知拓跋焘实力的情况下不会轻易上前,拓跋焘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左躲右挡精疲力竭,眼看崔浩右肩又中一箭,拓跋焘扑向崔浩,无暇顾及身后疾驰而来的□□,崔浩目眦欲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然远处另一箭射来,精准击断离拓跋焘尺寸间的□□,有奔马嘶吼,人的呼号传来。
崔浩大喜:“殿下!”
拓跋焘回头望去,只见马蹄雷鸣般踏来,一队人马长啸奔往。最前面人的手握长弓,方才就是她一箭相救,居然是个年轻的女子,身穿黑貂皮长袍胡服,脚穿胡履,胸前垂水晶珠和玛瑙珠大项链,耳坠是金串珠,额上是包金贝壳头饰,一看就是匈奴族人。他们呼号震天,气势夺人,奔至前凛然而立,利邪和部下吓得立刻溃散逃开。
崔浩道:“殿下,他们是匈奴人。”
拓跋焘点头:“我知道。”
还未多说,匈奴人马已经回转,领头女子驾马停住,拓跋焘和崔浩才算看清她的模样。
匈奴人装饰华丽考究,可眼前这位少女的瑰丽容貌,可使所有金玉宝珠都失去光彩。拓跋焘虽早已没有稚子童心,可见到眼前艳若彩霞的女子,竟不禁愣住了。崔浩也大为震惊,仔细想着匈奴族人建立夏国和沮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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