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征以前,拓跋焘还抽空又去了一次驿馆,原因无他,他已听说了上次豆代田过来的事。当然只带了齐禄一人,可怜的拓跋素此刻或许又陷入主理朝政的无限繁琐当中。
“豆代田毕竟鲁莽,如果他冒犯公主和质子,请千万原谅。”
这话自然是顾及沮渠安周的面子而说的,沮渠前云早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相反她还有些感激豆代田过来一趟,否则高允那番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说出口。
“陛下请不要多虑,我与姐姐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沮渠安周微笑道,“劳烦陛下亲自过来解释。”
拓跋焘不能再上演一次将沮渠前云带去城外的戏码,此时也没那样兴致,他淡淡一笑:“那就好,朕不日就将亲征伐夏,公主或质子若有需要,可去告知常山王。”
沮渠安周看了沮渠前云一眼,“陛下请在此稍坐,我有些琐事,先失陪一会儿。”
沮渠前云愣了,看着他不明所以,这干什么?
“质子请便。”
沮渠安周就真的走了。
“你说他这是不是在为你我留单独说话的机会?”
沮渠前云回神,“我怎么觉得他在生气?”
“你不是说他对我十分崇敬?要生气也不会生我的气。”
沮渠前云一笑不语。拓跋焘也笑了,一会儿才又道:“这次伐夏,不会很久,等我回来,再带你北郊军营。”
“我为何总是要去军营?想封将军,找谁去不是一样啊?”
拓跋焘笑得开心:“豆代田的话你没有听进去么?”
沮渠前云脸色冷了下来:“想让我随军?”
“我不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做什么,”拓跋焘立刻道,“我知道我这一生会有很多时间在战场上度过,这无法避免,但我希望你能真正了解我和我的将士们为之不惜付出生命的事业。”他看着她,低声问道:“前云,你愿意了解吗?”
无论她之前愿不愿意了解,可看见他的样子,眼里又出现那天河边一样的恳切,她咬了咬唇,垂眸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希望陛下此去平安,等陛下凯旋之时,前云会和所有百姓一起迎接圣驾。”她顿了,但终于道:“我希望你平安的回来,下次,再带我一起去看你们的事业。”
“…好!”
始光三年九月,拓跋焘以司空奚斤领一军袭蒲坂,宋兵将军周几领一军袭陕城,进逼关中重镇长安,用河东太守薛瑾为向导,向西进发。十月,拓跋焘亲领大军奔袭统万,行至君子津,适遇天气暴寒,河冰四合,拓跋焘遂率轻骑二万从冰上渡河,兵至黑水,掩袭夏都统万。
夏主赫连昌方宴集群臣,蓦闻魏兵掩至,匆促领兵迎战,大败而退。赫连昌匆匆退回城中,城门未及关闭,魏将豆代田即麾轻骑追入,直逼西宫,纵火焚西门。宫门骤闭,豆代田逾垣趋出,还至大营,拓跋焘面授其勇武将军。
第二日,赫连昌复登陴据守,拓跋焘言:“统万城坚,尚未可取,且俟来年再举,与卿等共取此城!”于是令魏军分兵四掠,获牛马十余万头,徙民户万余家而归。至柞山,班虏获以赐将士。
时魏宋兵将军周几已攻破弘农,逐去弘农守吏曹达。几入弘农,一病而亡,由司空奚斤代统各军,进攻蒲坂。蒲坂守将乙斗即遁往长安,长安留守赫连助兴,也弃城奔往安定,奚斤遂得关中。拓跋焘诏令奚斤西据长安。
始光四年二月,拓跋焘还京。
轰轰烈烈的西征夏国还远没有结束,赫连昌并不是任人欺侮的人,他的弟弟赫连定也立誓夺回长安,所以拓跋焘立刻下令伐木阴山造攻具,诏执金吾桓贷造桥于君子津。
始光四年,注定是魏军横扫西征战场的一年。
二月,料峭春寒。
阴山伐木的魏国木匠何止千万。
云梯,攻城槌,投石机,冲撞车,弓箭,弩,大刀,长戟,魏国的工匠们日夜不停地赶制这些武器,所有的魏国军民都知道,陛下决心攻下统万,不破不还。沧海横流,才显英雄本色。
“姐姐,你真的要随军?”沮渠安周对沮渠前云提出的随军一事虽然并不意外,但是还是想要确定。“跟随鲜卑铁骑,踏向统万之城?你自身的安危,还有如果魏军不能伤到夏国根本,而夏国又知道了你的身份,迁转而怒于大凉,这后果,姐姐你想过吗?”
沮渠前云很欣慰他时刻都能如此冷静,念及故国安慰,微笑道:“一来,我并不会直接上战场,二来,两军言语不通,夏国不会知道我的事情,还有,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究竟可以有多厉害吗?”
沮渠安周默然,又道:“那姐姐要记得写信回来,今天收到菩提哥哥来信,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他还是对拓跋焘充满着期望和期待,只是对沮渠前云的依旧担心。
沮渠前云低笑了笑:“回去的事情暂且还没有决定,不过,”她抬起脸来,“或许这次伐夏归来之后,我就会回去。”
拓跋焘再次伐夏的准备事宜正风风火火地进行着,但这并不表示朝堂之上他已没有了阻碍。
沮渠前云并不知道,只是拓跋素突然有一天非常焦急地跑来驿馆,结果沮渠前云去了崔宅,他又火急火燎地奔到了崔宅,找到了沮渠前云,一脸凝重地说希望她赶紧去北郊军营一趟,救人如救火。
“军营?救什么人?”沮渠前云手里那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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