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白天基本上都在照顾小狗崽中度过,苏琉之前没养过小动物,阳和自然不必说,两人手忙脚乱给小白毛团喂食洗澡准备狗窝,好在吃饱喝足后小狗崽便不再哼唧挣扎,给两人省了不少麻烦。
苏琉拿毛巾轻轻擦拭幼犬的绒毛,夏日的阳光下,即使是室内也很快蒸干了毛发上的水分,小狗崽被揉搓得舒服,翻过身来露出圆滚的肚皮,扭着身体享受着。
苏琉弯下身逗狗的时候,安静坐在沙发上的阳和不可避免地窥探到了她睡裙领口下的光景。他把眼神移向一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
苏琉看看表,打算起身去准备晚饭,试图把自己被当成玩具撕咬的裙角从小狗口中扯走,然而小毛团似乎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兴奋地咬紧牙关上下扑腾,她无奈哄道,“毛球乖,松口…不要扯妈妈的衣服。”
“你不可以这样做,”阳和过来抱起小狗,从小小的尖牙中拯救出苏琉的裙角,“到爸爸这儿来。”
苏琉心扑通了一声。
害怕小狗洗澡着凉,屋子里暂时没有开空调。盛夏黄昏的暑气让少年长期苍白的面庞难得地有了几分生气,夕阳把阳和漆黑的发梢和瞳仁都裹上了一层柔和的金黄色。他依旧穿着长袖的休闲衫,因为过瘦显得袖管空荡荡,纤长的手指架着幼犬,平静又自然地开口,“妈妈现在有事情做。”
他说完,扭头看着苏琉,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你看,它听我的。”
无形撩人最致命。
苏琉被这新手爸妈一般的对话炸得脸红,但看男孩毫无所觉求表扬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的称呼所隐含的意思,她努力压下自己脑海里疯狂刷屏的尖叫,胡乱地应了两声便跑到了厨房。
留在客厅的阳和看着苏琉落荒而逃,推开扒在自己身上的幼犬,低声呵斥,“走开。”
他忍不住回味起刚刚自己故意说出“爸爸妈妈”时苏琉羞涩又慌乱的表情。她脸颊微红,表情不自然地偷瞄他,试图从他的表现中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却在他的一派坦然下落败。
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的,不会让你发现的。
一天的试探下来,阳和知道苏琉已经意识到两人之间有异样的感情在生长。瘦弱的少年蜷缩在沙发上,兴奋得颤抖,他咬紧袖口不让自己笑出声。
姐姐,这样可不行。如果你不喝止我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苏琉一直有起夜的习惯,她迷迷糊糊听见风吹得窗户咣咣响,伴着天边雷鸣阵阵,估摸着是快要下暴雨了,便爬下床把窗户关严。没想到一出房门就看见自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
“阳和!”她连声惊叫后才发现沉默靠在门板上的瘦弱少年,“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干嘛?”
男孩一副很难以启齿的样子,在苏琉几番追问下才低声答道:“我…害怕。”
“怕打雷?”窗外应景地砸下一声巨雷,苏琉看见阳和垂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心疼之余还有点好笑。她看了一眼表,凌晨两点,笑笑说,“算了,反正被你这么一吓我也不困了,带着你的枕头过来吧,我陪你聊一会。”
阳和很是听话地抱着枕头进了她的房间,在苏琉用厚被子铺的地铺上躺好,细长上挑的眼睛巴巴望着苏琉,但抿紧了嘴,执拗地沉默着。
“乖啊,都是男子汉了怕什么雷。”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平时看惯了阳和小心翼翼克制守礼的样子,现下男孩一副“求别走”“陪着我”的渴望模样让她想起了苏岛年幼时偷看鬼故事被吓得睡不着,半夜偷偷钻她被窝求安慰的时候。
“你也就这时候像个小孩子,平常端得跟那什么似的,”苏琉伸手撩起阳和额前的头发,摸摸他的额头,“以后睡不着就告诉我,不用在门口蹲着。”
苏琉回自己床上躺好,侧过身朝着男孩的方向,眼睛在窗外路灯的映射下发亮,“我就在这儿,你一睁眼就能看见。”
“嗯。”他看着苏琉侧身的弧线,点点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说到了各自的童年,阳和问她,“能讲讲你爸妈的事情么?”
“我爸妈啊…他们倒都是好人,只不过不适合彼此,什么事都吵,苏岛两三岁的时候他们俩基本上就不回来了。”苏琉语气轻松,“不知道苏岛跟你说过这些没有,我们两个算是放养长大的,对爸妈其实没多少印象。”
“你恨他们吗?”
“小时候埋怨过,也恨过。不过后来想想,他们也只是想要摆脱不幸的婚姻而已,况且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合格的父母,我凭什么去责备他们追求幸福?”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夸张地叹了口气,“也许有的人就是天生不适合做父母。”
“我恨。”阳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两个字。
“非常恨他们。”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被褥,打着颤,语气却异常平静。
少年说起从记事开始就没停过的责骂和迁怒,说起遭受父母质疑和曲解时内心的恐慌和愤怒,说起他怎样一点一点地放弃让别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变成藏在角落里没有情绪没有表情的那个阴森森的怪人。
少年以为自己忘了的。
他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
他以为在男人粗暴地把椅子迎头砸来怒吼“不许哭”的那天自己就没有眼泪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生了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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