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宣终于没从萧淑玉手里要到想要的银子,整个人都闷闷不乐起来,面上一个笑容也无,也不与萧淑玉说话儿,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喝闷酒,本该两人喝的合欢酒,也不叫萧淑玉一起,自己全喝了。
萧淑玉在床边独自坐着,眼看着他喝醉,伏倒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不由悲从中来。
前一世,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冲着她的钱财来的,原以为他是喜爱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儿,才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却偏偏没有想到,张文宣竟然是这样一个浅薄爱财之人。
萧淑玉起身去外间梳洗卸钗环松头发,东儿端了盆热水进来,探头往里屋了瞅了两眼,见张文宣醉倒在桌子上,方悄声对萧淑玉道:“少奶奶,将您的嫁妆多少不拘拿出点给老太太呗,否则少爷这面子上过不去。”
萧淑玉用热毛巾擦着脸,淡淡的哦了一声。
东儿却又接着说道:“你们定亲时,少爷便在老太太面前夸下海口,说你一过门,少说也有上百万两银子孝敬老太太,老太太嘴上虽不说什么,心里管是乐开了花儿,现如今,这家里最缺的就是银子,销费大不说,除了那几处田庄,就是几位爷的俸禄,都有限,却再也没地方出息银子了”
萧淑玉眯了眯眼,眼里有热乎乎的泪流出来,心里却是冰凉冰凉的。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自己前世就是个傻子!钱多人傻,将等着这府里的人随意调弄,用自己的钱财喂养了这一帮害死自己的财狼。
萧淑玉轻轻应了东儿一声,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来,塞到东儿怀里,笑道:“东儿,我看你的绣花鞋毛边了,收下这钱,去买双新的,我初来乍到,诸事不懂,你跟着我,少不得多跑腿子,留下这钱,买两双新鞋子穿,你却不用谢我,我这是为我自己。”
东儿听她如此说,欢天喜地的收了钱,方又压低声音笑道:“大少奶奶,这家里是老太太掌家,大太太是个良善的人儿,怕不会为难你,二太太和几个姨奶奶的嘴却碎的很,千万不要让她们捏着错儿,一准儿会去老太太面前点眼药,你要小心她们。”
萧淑玉默默的点点头,他们那些人的性子,她岂有不知的?老太太就不用说了,大太太也就是她婆婆,一生唯唯喏喏的一个人,在老太太面前并不得意。
得意的是二房的二太太,二太太能说会道,前世常常指着指那哄了她不少钱去,哄了钱去倒罢了,还倒处宣扬她不守妇道,旭恩的事就是她看到,去说与老太太听的,添了什么油加了什么醋,萧淑玉不得而知,若不是说的狠难听,旭恩也不会死的那样惨。
那几个姨太太倒还罢了,不过嘴碎说话难听,有人的时候架桥拔火儿,一边瞧着笑话儿,萧淑玉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东儿,三叔回来喝喜酒了?”不知处于什么心理,萧淑玉竟这样直直的问东儿。
东儿微微怔了怔,迅疾笑道:“三叔这个人啊,最是让人猜不透,平日无事再不回府的,府上的人也难见着他,不过人倒是极好的一个人儿,就是我们这些人,在他面前犯个错儿,笑笑就过了,从不苛责。”
萧淑玉心里有些悸动,这个人竟然不常回府,再想见着,怕是也难。
主仆说着话儿,萧淑玉也洗梳完了,两个丫头子过来给她卸了钗环,通了头,换了睡衣,萧淑玉便也进了里屋,也不去管桌子上趴着的张文宣,独自一个人在榻上睡了。
一生最得意的洞房花烛夜,竟这样闷闷的过去。萧淑玉一夜无眠,越是思量,越觉得恨在心头。
闲言少叙,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早,萧淑玉刚想合合眼,只觉得有人坐到了床前,她“忽”的睁开眼。
却是张文宣,醒了酒,正坐在床头,轻抚着她拖在枕边的一把青丝,一脸的温柔专情。
萧淑玉的心又动了下,他不应该是坏的,前世,自己曾经那样的依恋于他。他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淑玉啊,其实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分的那么清,什么你的我的,钱在你手里,和在老太太手里不是一样?反正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是不能分家的,大家都得为这个家出点力尽点心对不对?”张文宣春风化雨般柔和的说道。若是前世,萧淑玉早被这声音俘虏,心甘情愿的听他摆布,将自己的钱袋打开来,任他取用。
可如今听了这番话,萧淑玉心中刚刚升腾起的那点温情,又化成泡影彻底破碎。
他还是想算计她的钱,他娶她,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和她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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