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饥饿的逼迫下拉开了我暗地行乞的序幕。孩子们的世界是相对单纯的,没有太多高低贵贱之别,贫富优劣之分。刚开始还可以很轻松的从朋友那里得到几个馒头之类的大惊喜!可恨的是朋友们的父母大多都反对他们同我接触,送东西给我更是不会赞成的。时间久了,一向伙伴们求救立马可以有所收获的情况就少了。关系铁的朋友,多是以藏在袖子里、怀里、假装自己吃或者趁父母不在家时进行偷取等形式,把方便携带的事物送给我一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的行为一旦被爸妈发现,便是一堆人劈头盖脸的臭骂,更有甚者还要挨打。然后被下禁令,再逮住与我接触,就要受到怎样怎样痛苦的惩罚。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下,朋友们为偷运食物时,只要有成年人在我家门口附近逗留,我是必定要忍受饥饿轰炸的,因为没有一个孩子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面前。在这种高压态势下,眼看就要到手里的"大餐"在眼皮底下又溜走的情况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
事不过三,但肚子却每天都会饿。一段时间后,我见朋友就要食物的做法让有些哥们儿都害怕了。以至于她们发现我时能躲则躲,真躲不过就佯装没有看到。
因送吃的给我而挨父母批斗的伙伴,都会暂停几天对我的粮食供给。可我的胃却不会降低工作效率。于是,我明明知道人家正处于"危险期",仍被迫厚着脸皮对朋友们软磨硬泡,讨要食物。在得罪我还是得罪父母抉择中,他们的做法是不言而喻的。获得食物的渠道就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被切断一条又一条。饥饿感却犹如打了激素一样疯长着。
身处此境遇中的人朋友本来就不可能多。经过这么三折腾两不折腾,又损兵折将。最后,我干脆就与光杆儿司令无异了。我借着村中人都知道奶奶为我留有钱以及每季度都可以领取低保金这两点。又开辟了一条新的食物来源渠道——赊账。然而商店却在每次还清欠款之前,只赊给我价值50元的东西。对于维持生活,仍然是杯水车薪。我也只有在万般无奈,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煎熬的时候,才会动用这最后一张王牌。
记得一次实在经不住饥饿的"关照"了。就悄悄潜入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偷了一些书纸和废铁卖钱充饥,为此战战兢兢的过了好一段日子。生活不是好莱坞大片,任何人也并非可以顶着主角光环永不死去的英雄。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有时候完全可以逼人去做些良心丧于困地的事。更何况我若如此了结自己,也不值得,也没有人会为你说句赞扬的话。何况,这也是对奶奶养育之恩的践踏。不如苟且活着,努力把奶奶传给我的善良与温暖传递给更多需要的人。
在担惊受怕的时候也曾问自己:"你真的不要脸了吗?""要!但这样死并不会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只能让自己变得跟从没有来过人世一样。"另一个声音回应。
我这样行尸走肉般混了好久,直到这一天的清晨。
"你还想上学吗?"村小学校长找到我问。
"想。"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在我看来,自己是不可能上得了学的。她无非是百无聊赖的闲问几句罢了。有过因被嫌弃而导致辍学的经历后,对上学早已死了心。认为那是正常人,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游戏。
她接着说道:"那行啊。你在家好好洗漱洗漱,明早穿的端正点儿干净点儿,在家门口等我。"
因为几年前我被劝退时她并没有反对。此刻好像在弥补过错般以温和的口吻补充道:"你年龄也这么大了,听说在家也认了些字。就从二年级开始上吧!"我点头。
原来,村中要建个正规点的大队部,把小学的地皮给占了。本村学校要并入邻村的中心小学。她想让我再试试,看能不能重新融入学校。得知缘由后,我的心又凉了大半截。你想,这个不起眼的学校尚且嫌弃我呢,人家那个好点的学校就更不知道会怎样"款待"我呢。次日,我抱着无所谓的心态等待打击再一次与我会面。
"行!比昨天白净多了。好好收拾收拾不也没那么寒碜吗。"我听话地骑着奶奶留给我的脚蹬三轮车,随着她向学校走去。小车在轻快的飘动中开启了我人生的新篇章!
这是一所很不错的小学,面积不大但相当洁净。进入大门,左右各一个长方形的花池,其中冬青树修剪的整整齐齐。正值下课,孩子们这儿一群那儿一堆的在嬉戏玩耍着,时不时传来几阵清脆的笑声。一看就知道是孩子们的天堂。
到院子中,我下车。带我来的老师说:"你在那等一会儿,我到那边一下。"片刻,她领着我到一间教室前。一位下巴尖尖,面容清秀的女老师在那里等着我们。从神情上看,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她俩又耳语了几句。这位陌生的老师指着讲台边的小竹凳子对我说:"进来吧,先坐着,等会儿安排位子给你。"说话的神情语调甚是和蔼可亲。她轻柔的语调让我在心里对陌生人的抵触感顿消了大半。我顺从地坐下。由于奶奶不在后常常被人们有意无意的讥讽嘲笑,心底早就生了自卑感。以至于此时我竟连抬头看看未来同学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抠着手指头借以排解、掩饰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调整位子正式上课时,我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但前面并没有高个子同学的遮挡。这让我对新老师的细心充满感激。她对我的关照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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