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活吗?”玛丽询问。
“不,”他回答,一副乖戾、厌倦的样子。“但是我不想死。我觉得病的时候,我躺在这儿,想这件事,直到我哭了又哭。”
“我三次听到你哭,”玛丽说,“但是我不知道是谁。你是在为那个哭吗?”她这么做,想让他忘记花园。
“我敢说多半是,”他回答,“我们来说别的。说说花园。你不想看到吗?”
“想。”玛丽回答,声音很低。
“我想,”他固执地继续,“我觉得我以前从没真的想去看什么,但是我想看那个花园。我想把钥匙挖起来。我想把门打开。我也许可以让他们把我放在椅子里抬过去。算是呼吸新鲜空气。我打算让他们把门打开。”
他已变得相当激动,他奇怪的眼睛开始星星一样发光,更加大不可测了。
“他们必须让我高兴,”他说,“我会让他们抬我去那里,我会让你也去。”
玛丽的手相互紧抓。一切都毁了——一切!迪肯永远不会回来了。她永远不能再感到像一只米瑟原的画眉鸟有一个安全隐藏的巢了。
“噢,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那么做!”她喊出声来。
他瞪着她,好像觉得她发疯了!
“为什么?”他惊呼,“你说你想看到它的。”
“我是想,”她几乎喉头呜咽地回答,“可是如果你让他们打开门,就那样抬你进去,它永远不再是秘密了。”
他更加往前倾。
“一个秘密,”他说,“你什么意思?告诉我。”
玛丽的词句几乎跌跌撞撞。
“你看——你看,”她断断续续地说,“假设除了我们没人知道——假设有一道门,藏在常春藤下什么地方——假设有门——假设我们找到它;假设我们能一起从门那里溜进去,在身后关上,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人,我们叫它我们的秘密花园,假装——假装我们是米瑟原的画眉鸟,它是我们的巢,假设我们可以几乎每天在那里玩,挖土种种子,让它全部活过来——”
“它死了吗?”他打断她。
“很快就会死了,要是没有人关心它的话,”她说下去,“球根还活着,可是玫瑰——”
他又止住她,和她一样兴奋。
“什么是球根?”他迅速插话。
“是水仙、百合和雪花莲。它们现在正在土里长——冒出灰绿的点点,因为春天要来了。”
“春天要来了吗?”他说,“是什么样子?你要是生病,在屋子看不见。”
“就是太阳照进雨水,雨水落进太阳,东西往上冒,在地下生长。”玛丽说,“假设花园是个秘密花园,我们能够每天进去,观察东西每天越长越大,看有多少玫瑰是活的。你看不到吗?噢,你看不到假如是个秘密该好多少?”
他跌回枕头,躺在那里,他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
“我从没有过秘密,”他说,“除了那个活不到长大的。他们不知道我知道,所以算个秘密。但是我更喜欢这一种。”
“如果你不会让他们抬起去花园,”玛丽企求,“也许——我觉得几乎可以肯定我能找出怎么进去。那时——如果医生想让你坐在椅子里出去,如果你总能做你想做的,也许——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个男生来推你,我们可以单独去,那里会一直是个秘密花园。”
“我应该——玛丽喘过气来,感到安全些了,因为让花园保持秘密的点子看来取悦于他。她几乎确定,如果她接着说,会让他在脑海里看到花园,就像她看到的那样,他会非常喜欢它,便不能忍受每个人都能随时踩进去。
“我会告诉你我想的它会是什么样子,假设我们能进去的话,”她说,“它被锁起来这么多年,东西也许都长成了结。”
他静静地躺着,听她继续说玫瑰。玫瑰可能已经笨手笨脚从这树爬到那树,垂挂下来——附近可能有很多鸟儿筑了巢,因为那里安全。然后她告诉他知更鸟和季元本,关于知更鸟可说得很多,说它又容易又安全,她不再担心。知更鸟让他那么快乐,他微笑着,直到他显得可算美好,刚开始玛丽曾觉得他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乏味,巨大的眼睛,大卷的头发。
“我不知道鸟可以那样,”他说,“但是你要是待在屋里,你永远看不到东西。你知道这么多东西。我觉得你好像已经到花园里去过似的。”
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什么也没说。显然他不期待回答,下一刻,他让她吃了一惊。
“我要让你看一样东西,”他说,“你看到墙上挂着的玫瑰色丝帘了吗,在炉台上方?”
玛丽原先没有注意到,然而她抬头看见了。是一道柔软的丝帘,似乎挂在什么画上。
“对。”她回答。
“上面垂着一根细绳,”柯林说,“去拉它。”
玛丽起来,非常迷惑不解,找到细绳。她一拉,丝帘在环上后退,一后退,露出一幅画。是一个带笑脸的女孩。她闪亮的头发用蓝色丝带束起来,她快乐可爱的灰眼睛和柯林不满的眼睛一模一样,他的眼睛是玛瑙灰,看起来有实际两倍那么大,因为周围满是黑睫毛。
“她是我妈妈,”柯林抱怨地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死。有时候我恨她那么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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