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是个混蛋,那她呢?
以救赎者的身份爱着他,以为可以担负他的罪责,事实却是,他在为自己承受着委屈!
“我到底,算个什么!”
贝齿紧咬着下唇,太阳穴上的血管在突突的跳动,和着心脏的跳动,左腕上的旧伤亦在隐隐作痛。
他所无比珍惜的自己,就在他面前,做了多少让他为难的事?
他说的,不能留下这个孩子……背后真正的涵义是这样的吗?为了她,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放弃。
他告诉过苏碧成,他答应过她,失去了他和她的孩子,这一辈子,他不再要孩子!
那不是对苏碧成的威胁和警告,是对她的承诺!这样深沉决绝的爱,他是怎么做到的?
杜朗说他早就知道了?
……那一年,她问他喜欢孩子吗?
她还记得,他说不喜欢,还说,她就是他的孩子,他还要什么孩子!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
就那样,他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在水清天下的yoyo号上,是他们相爱着约定天荒地老的地点。
她先说出的,她爱他。
他那么吝啬,只是警告她,不许违背自己的誓言……
电梯叮的一声响,在两人面前打开了。
方瑶仰头看着电梯上的黄色指示灯,跨了进去。
杜朗拉住了她,问道:“这样走掉吗?不去看看他吗?”
方瑶的手腕被他抓住,这个时候,她还能回去吗?方才她还在他面前吃醋发脾气,脑子想着他和苏碧成在疗养院的那一幕,觉得委屈,她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却给了他那么多委屈。
他是笨蛋吗?这些话,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什么都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现在,她成了天底下最坏的人。
她背对着杜朗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他亲口说的,他已经不要我了,既然这是他想要的结果,我只能服从。”
没重写他们的结局,她是如此被动,为什么,她会成了这样?
电梯门在杜朗面前合上,他不能伸手挡下,就算是将她拦下又能改变什么?
现在尚君是不会积极面对问题的,这个他理解,方瑶又犯了糊涂,总是习惯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这时候,一定是懊悔的不行,究竟他刚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是对还是不对?
他在心里问筝筝,他应该他怎么帮助这两人。
苏碧成的手术在诗凉的主刀下,联合各外科专家会诊,足足9个小时才结束。
她在手术下取出了腹中已经足月的女婴儿,孩子生出后就被送往了新生儿监护室,因为母体的意外,出生的新生儿评分比较低。
苏碧成的情况却不容乐观,经过抢救之后进入了深切治疗病房。
杜朗听到这一消息时,心绪有些复杂,筝筝当初就是被她所害进了深切治疗病房,现在她自己也进去了吗?
他是该祈祷她平安无事呢?还是该在心里感叹老天报应不爽呢?
姚尚君松了口气,至少现在苏碧成母女平安的还活着。
隔着玻璃窗户,看着躺在温箱里安睡的小女婴,他的眉头无法舒展,这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母亲还危在旦夕,这世上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
细小的脚腕上,带着粉红色的腕带,上面写着母亲的名字。等到出院的那一天,她该在户籍上写上谁的名字?她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
他对着这个孩子生出这样的怜惜,却并不是因为对她的疼惜,而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那时候,瑶瑶是不是也一样这般凶险?
是不是也有人这样同情的看着他们的孩子?
他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立即回到家中,看一看他的孩子,如果可能他还想见一见他们的母亲,他所亏欠的小妻子!
当他赶到方瑶家对面的那栋公寓时,方瑶家中却是一片漆黑。
他抬起腕表,已经是夜里11点,她睡了吗?应该睡了吧,她向来没有熬夜的习惯。
帅帅和悠悠总是闹着要妈妈,他总是告诉他们,爸爸从来没有放弃过妈妈,一定会将妈妈接回来的,可这一天,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会不会到来。
最近也总没有看见林言和她在一起了,来报的人也没有发现林言行踪有什么奇怪。
倒是林府忙着购置新家具,装修工人也进进出出,姚家也曾这么忙碌,他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家已经在准备婚事了吗?
他还等不等的到阻止的那一天?
他还来不及思索这些,噩运便再次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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