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到的罪状足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最严重的那位凌迟处死、五马分尸都不过分。朝廷所派钦差,权利极大,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更何况这些乡野村夫,虽然他们在各地的领域是王一般的存在,可在大宁钦差,锦衣卫千户面前,如同他们残害过的人一样,也视为蝼蚁。
海津城锦衣卫指挥使衙署前堂内,告饶声、痛苦声、悔恨声不绝于耳,这些毫无新意的话让钟逸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若是换做平常时日,钟逸绝不会轻饶他们,至少几十军棍是少不了的,哪怕有人承受不了,可死活就看天命了,自作孽不可活,在他们犯下罪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可钟逸却不得不抑制自己替天行道的念头,他向康宁皇帝主动请缨前往海津城,势必要为朝廷剿灭白莲教这个心头大患,钟逸应以大局为重,不能辜负了康宁皇帝的期望。
此事一过,秋后算账!
“各位宗亲乡绅,你们都是活了将近一辈子的人了,道理什么我也不必多讲。因果报应循环,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干过什么事,不止上天,就连我们锦衣卫一条条给你们记着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犯的事,杀头抄家足够了!”钟逸把话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了。
跪着的老人们浑身发颤,迎接着最后的审判,钟逸何许人也他们可能不清楚,但锦衣卫怎样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杀人如麻,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眼中就像几只蚂蚁、蟑螂、老鼠,处死他们不过是一脚甚至一根手指头的事,更何况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并没有那么有价值,人至暮年,没有多久活头,就算是蚂蚁,也是残缺着身子,蚁群中慢慢悠悠最后几只。
最主要的是,他们并不干净,身上的罪孽比任何人都要多,杀死他们,合情合理,不需怜悯,更无须愧疚。
正当他们想着选择一个怎样的死法比较痛快不算痛苦的时候,钟逸悠悠开口道:“知道本钦差为何不杀你们,反而将你们请来衙门喝茶么?”
堂内的乡绅没有一个是蠢人,闻言顿时找到了一线生机,忍不住惊喜互视。
锦衣卫杀伐果断人尽皆知,可这次仅仅是唤他们来到衙门,将罪状摆到他们面前,进行恐吓吓唬一番,这样的举措,可不像锦衣卫的行事风格,所以眼前这位年龄不大、却像恶魔使者一样的朝廷钦差定然那别有用心,或许其中的蹊跷,便是他们唯一生还的可能,抓住便有活路,抓不住便是死路一条!
乡绅们连连叩头,比跪拜宗祠更要尊敬孝顺,比祈求神佛更要虔诚,此刻站在他们跟前的并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锦衣卫千户,而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他们众口一致,齐声道:“大人但有差遣,草民万死不辞!”从洪亮整齐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们心悦诚服的态度。
钟逸微微颔首,看神色似乎还算满意,轻轻啜了一口茶水,咂咂嘴,感受着茶香在唇齿间的甘甜香味,慢悠悠道:“你们皆是海津城附近有头有脸的乡绅,各村各庄的头面人物,不说海津城城中,就你们所处的村落庄子,村中大小事务悉由你们一言而决,而且对各家村民也了如指掌,比如谁家办红白喜事,谁家看门狗下了崽,又或者......”
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接下来这句话做铺垫,钟逸当然清楚若是直接派下任务他们也不敢不从,可无论是处事态度还是用心程度,相较现在这番情形下的求生之举,都不是一个档次,钟逸在海津城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时光,时刻关乎着海津城的存亡,大宁的未来,所以能让他花费整个上午来办的事,一定有其缘由。
这群宗亲乡绅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哪怕遇到官员将领的恭敬都只是表面功夫,暗地里依旧不服气,或者说在他们的认知中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有庞大的身家当做底气,无一事不敢干。
所以钟逸的心平气和换来的只能是他们的敷衍,只有在威胁与恐吓下,才能得到他们的真心诚意。人呐,就是贱种,好言相劝无用,真刀真枪放在脖子上了,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去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接着,钟逸语速放得更慢了:“......又或者,谁家偷偷摸摸入了白莲教,家里悄悄供上了无生老母,这些事情,不要跟本钦差装糊涂说你们不知道!”
钟逸笃定他们对此事知情,首先白莲教行事不会过分隐秘,否则在海津城内也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能够取得这么多的教众支持,白莲教定会有许多人抛头露面,而他们选定的对象便是底层的百姓,这些人最为愚昧无知,不过也能说人情味最浓,只要有粮吃、有银拿,便能得到他们全身心的帮助,只要是一丁点的好处,也会得到他们的回报。
而依钟逸之见,宗族乡绅既有一定的物质基础,也并无远大的理想抱负,这种朝廷明令禁止的事他们才不会做,唯恐担上什么风险,也正是因此,钟逸能够信任他们。
钟逸静静观摩着众人的神情,提到“白莲教”三个字,众乡绅不由汗如雨下,脸色愈发苍白,经此一看,他们的确是知情的,甚至知道的东西并不少。
不过也是,海津的白莲教闹得如此厉害,堂内的乡绅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从某些角度来看,他们甚至比锦衣卫的消息还要灵通,同村的大小事宜他们无不知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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