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等待了一会。
张角虽然没感觉身下的车厢晃动,但车窗外变幻的景色却提醒他车驾已然升空。
直飞云端,朝有熊城飞去。
有熊,江楚国开发神农架零区时所建的第一座巨型军事基地。
整个建设周期据传接近300年,最终建成后以初代楚候未受周天子封君之礼前的诨名‘有熊’作为名字。
寄托着贤明公正的先代楚候们,希望后世子孙不忘根本的期许。
可惜称孤道寡的公室怎么可能代代君候都那么的接地气,历时万年之后,最终江楚却变成了整个大周最为守旧、维礼,阶级固化的诸侯国之一。
不过有熊军事基地震慑整个神农架西南区域,枢纽上百万平方公里零区土地的重要地位,几万年来却丝毫都未变化。
如今更是成了江楚公室的杜辛公子,争位楚候的大本营,被更名为有熊城。
此时城中中轴之地一座四四方方,给人一种无比坚固、厚重感觉,使用高标号钢筋、水泥一体成型建造而成的殿堂中,血腥之气四溢。
在大殿下首两侧式样古拙的锦毯上,跪坐的一群长袍高冠的贵人,望着上首高台黑漆长几上摆放的一串人头。
有些神色自若,有些面色铁青,还有的像是石雕泥塑一般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长几后面,年纪30刚过,正是男人最雄心勃勃又精力充沛黄金时期的杜辛,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一张张灰败的熟悉面孔,久久无语。
他左手下方首要位置跪坐着的一个瞧着已经老大不小,却显得白白嫩嫩,下巴上留着三缕长髯的胖子,感觉气氛有些发僵。
知情识趣的长长叹了口气道:“公子不必难过了,是这些罪人罔顾大义,论罪及死。
您才不得不下令诛杀。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谁都无可奈何。”
话音落地,厅堂最下首靠门的位置跪坐的一个身材雄壮、魁梧的红脸大汉,似乎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
突然间起身望着白胖子,高声‘呸’了一口吼道:“华盾,你父亲华老大夫何等英雄。
当年在君候殿上尤敢仗义执言,直谏拗政,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你那只眼睛看到公子有一丝一毫痛心之处了。
根本就是麻木不仁,毫不怜惜麾下臣子的性命。”
接着目光转向杜辛,满脸怅然、不解,语气低沉的道:“公子我等拥立您为楚候,为的是你英明神武,比谁都更适合统御江楚,振兴邦国。
可您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糊涂了呢,竟连谏言都听不进去了。
动辄杀人,简直不可理喻…”
话没讲完,就听杜辛幽幽开口打断道:“韩大夫,你是真正的忠厚长者,短于谋略。
有些话我很难跟你说清。
就只问你一句,你觉得为什么我能允许你殿前放肆,毫不动怒也从未惩戒,却没有心胸容纳这些个在我面前,总是歌功颂德之辈呢?”
华盾闻言张目结舌,无言以对。
杜辛面无表情的摆摆手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牟珊先生跟华大夫留下,其余诸卿便散了吧。”
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干瘦的寺人手持玉柱,敲在一口巨大的铜磬之上,‘咚’的发出一声悠扬的长音。
余音散尽之前,殿堂之中的贵人们便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华盾和一位其貌不扬,矮小、丑陋的老人。
杜辛目送着他们消失,突然间一挥衣袖,发出一股强劲的罡气,凌空推动着大殿沉重的石门缓缓关闭。
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
那其貌不扬的老人见状,不由的冷哼一声,傲气十足的道:“真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
就连闻道教那种累代造反起家的邪教,都懂得携时而进大破大立,他们却还想着抱残守缺,遵循什么祖法宗制。
也不想想这表面上烈火烹油、繁华似锦的江楚,实际内里已经败落到什么地步了。”
杜辛闻言一脸倦色的摆摆手道:“牟珊先生,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当初都是看在我那位身为国宰的娘舅面上,才会支持我去夺位。
现在骑虎难下,当然会有所怨恨了。
这都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妨碍大事便由的他们去吧。”
华盾听了这话恨恨的道:“其实若不是他们之前只从段国宰之命,不将公子放在眼里。
咱们也不至于去跟闻道教合作,使这驱虎吞狼之计…”
“华大夫,事已至此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杜辛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华盾的话,“父侯遇刺之事极为蹊跷,其中内因简直不可深究。
而邦国大乱之后,闻道教变种的合计道趁乱传教,在咱们和曾乙的地盘上,已经成了气候。
听中黄门讲有些地方的教徒,甚至多到结社对抗官府的地步。
那个合计道招牌明星张角唱的,什么‘朝闻道,夕太平,人族兴,家有余…’的歌谣,竟然妇孺皆知,人人传唱。
就算娘舅没想着把我当傀儡,我恐怕也是要走这一步的。”
“公子这一步其实走的极妙,”话音落地,牟珊子笑笑道:“想那张亦容出身的长桥张家,不过是区区鲁洋小国的中大夫位格而已。
只因其第一个投诚便成了合计道的大祭酒,何况公子如此尊崇的身份。”
“这,这是什么话,”华盾闻言张目结舌的道:“咱们与合计道是合作,可不是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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