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硬朗而干炼,真的很不像他。
可是秦溪又想,和感觉会骗人一样,很多时候,人们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她对叶明诚,又能了解多少呢?
床上的气味干净而清爽,并没有任何一丝异样,可秦溪躺在上面,还是很难才睡得着。
在陌生的环境里,她的感觉总是特别敏锐,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客厅里传来说话声,想了想,她起床旋开门把轻轻打开了一条门缝。
大概是觉得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叶明诚讲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和跟她说话时的孩子气不同,此时他讲话的语气是纯男人式的,带着一点点性感的慵懒和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摔了一跤,没看清路嘛,怕他们晓得了乱想让人烦,所以干脆没有回家。”跟着他又笑了两声,“和他们都打好招呼,要是我家那两位问起来,可别穿帮了……嗯,我就不跟她多说啦,改日儿再请她吃饭……”
语气里的坦荡,倒是保留了几分逗她时的天真,秦溪想起他抱着被子赖在沙发上的样子,不由得心下微暖。
也许,他其实早就察觉出了她对男人的戒备和审慎,也或许,他把房间和床让给她,纯粹只是绅士式的品格在做怪。
但不管怎么样,秦溪都认为自己有必要修正对叶明诚的一些看法——除了幼稚和阴晴不定,他其实还是个很心细的男人。
是男人。
还是个即便两人独处一屋,她也不会感到有多担心跟害怕的男人。
她只是习惯性地不自在,因为这样的场景,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想起那时候自己还住在易家,想起易剑第一次半夜跑到她房里来的情景。
他第一次半夜跑到她房里来,也是她第一次来初潮的时候,无法想象,如果那天不是恰好碰上那个日子,秦溪不知道他会对她做些什么。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放过她,成年男性健壮的躯体压在她稚嫩幼弱的身上,简直像是不堪重负了一座大山!
那个夜里,潮湿、闷热、充斥了暧昧交缠的呼吸,还有他像蚂蚁一般啃噬的动作,密密麻麻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
这样的记忆后来成为了秦溪整个青春期的噩梦,让她很担心哪天一觉醒来,身上压了另一个人,为此她即便搬了桌子凳子把房里所有能顶门的东西都顶到门上,她还是整夜整夜很难睡着。
那时候她又怕又担心,直觉得人生真是绝望欲死。好在后来她搬去了学校,如非必要,她绝不回易家,就算是回了易家,她也绝不留宿。
只是她的沉默与退避,却更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
叶明诚是睡到半夜听到卧室里传来嘤嘤嘤嘤的痛哭声的,那种压抑而绝望的痛哭,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下子就火烧火燎起满了泡。
想也没想,他跳起来就跑去敲门,房内的哭声息了下去,没多久,房门打开,视野里现出秦溪熟悉的身影。
他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听声音还算平静,只略带了一点喑哑和隐约可见的冷淡:“您有事吗?”
叶明诚顿了顿,继尔用一种十分无耻而理所当然的调调说:“我做噩梦了,你陪陪我吧。”
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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