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兵部卿亲王借口“可别落下什么,回头来收拾多麻烦”的借口,在小紫家的老宅里,大肆搜刮了一遍,针头线脑一点一滴都没有放过,犹自不甚满意。
自从入了亲生父亲府上,小紫被安排在临时腾出来的小院子里,轻易不许外出,形同软禁一般的“深受父母爱重,养在深闺之中”。
衣食之类,仅仅对付而已,比起从前差了不止一点。随着一起搬进来的大箱大箱财物,简直如泥牛入海一般,还没听见响动,就不见了,完全不知去向。
还被正夫人那样苛刻的指责着,好似吃用了她的东西,就蒙受了天大的恩德是的。
……其实她能侥幸留在小主人身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从六条地区的旧宅子里跟过来的侍女和仆从们,全都被新住所的女主人一一打散,安排到各处去,做着很低贱很卑微很辛苦很繁重的工作,跟从前的生活简直天壤之别。
就在之前,陪同小紫一起长大的小侍女犬君,还来找过少纳言乳母哭诉。小姑娘脸上的婴儿肥在这一两月之间,飞快地消失无踪,瘦精精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显得无神又惶恐。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变得风声鹤唳,据说是不小心冒犯了通府上下一大魔头之一的大少爷,被好生教训了一顿,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恐万分。她在小`♂姐面前匆忙哭了一场,就念着还有工作未完成,一阵风似的又离去了。
……
少纳言乳母回到栖身的小院子,掀开简陋的竹制帘子膝行进去时,看见小紫又抱着心爱的玩偶,独自坐在窗边,出神地向外望着。
知道那是这孩子唯一存留的旧物,她虽然不忍心剥夺,但终究为眼前人的懵懂不知世事而焦心。
……“把他嫁到地方上去,好歹也能换一笔钱财。请你这身边人前来,不过走个过场,你可掂量清楚,别蹬鼻子上脸,自视过高了。早早地弃了那人,我还能把你留在平安京里,不用跟去乡下,能够继续为我家服务。”……
少纳言乳母用力甩了甩头,将正夫人劝诱自己离开小主人的言语抛开。她挪至近前,抚着小紫渐渐养长的乌黑润泽的垂发,温柔道:“每天都这么懒得梳,倒还有一脑好头发。若是女子,定能借此嫁个好人家……小`♂姐今天也有好好地呆在房间里,没有被人欺负吧?”
小紫转过头,给了这个真心关爱自己的人一个宽慰的微笑。
少纳言乳母骤然一股温情涌动,握住了他的双手,形同起誓道:“不论如何,我都会跟在您身边,绝对不会离开的。”
小紫扑到少纳言乳母膝头,埋着脸。他听见上方的人有些犹豫地问道:“……您喜欢光君公子么?”
小紫侧过脸,小声问:“喜欢是什么?什么叫做喜欢?”
少纳言乳母道:“就是时刻都想见到他,一旦分开就很难过。”
……喜欢么?小紫认真地听着,慎重地思虑着,最终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
紫喜欢光君哥哥。
紫好喜欢光君哥哥。
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
……你还会来接我么?我会乖乖等着你。
少纳言乳母轻轻抚着他的侧脸,口中喃喃道:“能和公子一起相处,总好过在这里苦熬岁月。我会跟在您身边,您不是女子的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想来公子也不会认为受到愚弄而勃然大怒……”
于是今日又收到光君费了很大劲、层层托人好不容易递送进来的书信时,少纳言乳母舍弃了羞怯和顾虑,斟酌着提了笔。
少纳言乳母好不容易了却了一桩大事,心中松快下来。她站起了身道:“瞧我,差点都忘了!还得整理下房间。秋天真是干燥啊,半天下来,浮尘就堆积得不能看……”
没有其他侍女了,一切都得自己来做。
小紫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寝台那边不需要了。”
少纳言乳母心酸又欣慰道:“床铺竟然叠得这么整齐,真是能干啊。”这孩子,原本不应该受这种苦,学着自己做这种事。不被所谓的父亲接走,他好歹还能在遗留给自己的宅子里,过着自在悠闲的生活。
小紫腼腆地低下了头。
侍女的外袍,被细心地抹去了皱褶,夹在薄薄的几层褥子中间,静静等待着时机。
偷窃,撒谎和演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可以无师自通了。
……
砰砰砰!砰砰砰!
“开门!有人没有啊?快来个人,给我开门!”
兵部卿亲王家的大少爷终于在外玩得厌了,或许是被掏空了钱袋,只好醉醺醺地回家来。他手脚无力,不耐烦地拍着踢着大门。
先前女主人被他的不听话伤了心,放出狠话来,让大家都别去管他。所以也没有人为他留门,没有人专程为他守候。等了许久,睡眼惺忪的值夜人前来应门时,身份尊贵的大少爷已经靠在门上,快要睡着了。
“有时间再来收拾你!”
他冲着姗姗来迟的值夜人吐了一口浓痰,跌跌撞撞地向内走去。迷迷糊糊走到半道,他实在受不了了,走不动,不想动。偏偏四周寂静无人,众人好似被施了睡眠魔咒一般,沉沉地睡着,无人出来理他。
大少爷努力撑开眼皮,似乎看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站在不远处。
那人跟普通女子差不多高,似乎身量还稍有不足,但是因为很瘦,所以伶仃地站在那里,显得格外高挑。他裹着侍女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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