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临行之前,何斐向何义交代过,若是定国公需要附加其他条件,只要不伤及于尘根本,干卫国以东,可酌情处理。
干卫国离于尘国都百里之外,是于尘最近从蓝善手里夺下来的。何斐的意思,竟是以土地为条件,换得中西的支持。可万万没想到的,这个定国公如此仗义,竟一口答应了。五千人虽然不多,但在西地已是一股绝强战力,更何况,领军的还是中西军二号人物杨易。
何义更是大喜,拜谢道:“如此,下臣多谢国公了。”
“下臣”二字,虽多有谦虚之意,却也可作为属国对宗主国的称呼。吴明微微一笑,并未在这字眼上较真。就如何斐所说,帮助于尘,并非是他脑袋发热,临时起意的。西地几个大国中,目前楼居是西蒙的后方马场,西夷自不必说,是自己死对头,波斯东征后,现在也以波斯马首是瞻,妄图借助波斯复国。蓝善虽一向超然,但通过这次事件后,恐怕对中西的态度也得大改。那么,扶植于尘,就很有必要了。至不济,也可成为中西的一道屏障。
至于土地等条件,吴明并非没想过,但现在四处烽烟,西地局势复杂多变,中西自顾尚且不暇,那有余力经营西地,帮人即是帮己,所以这于尘,怎么也得救救的。
吴明道:“何将军勿须多礼。”他转过头,对立在下方凝神静听的杨易道:“杨将军。”
杨易出列,抱拳道:“属下在。”
“刚才我与何将军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就这样,军情如火,即刻点齐本部人马五千人,随何将军一道前往于尘,助其解围。”
五年过去,杨易不但更为沉稳,一身功夫也是出神入化,已至八段后期。目前已坐稳中西军第二把交易。他又是一礼道:“得令,属下这就去办。”
两人走出去后,吴明偏头向朵隆道:“大师傅,你大老远跑来,不知何事?”
朵隆挠了挠头道:“是这样的,公爷,上个月,属下也添丁了,只是当地风俗,要请德高望重之人赐名,孩子才得到一世平安。所以属下千里迢迢,来请公爷为孩子取个名儿。”
吴明奇道:“要说德高望重,欧降大头领不是现成的?那用跑这么远?”
朵隆“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这样的,我家婆娘跟我打赌,说公爷日理万机,定不会为孩子赐名。我不服,所以就跑来了。”
这个活宝,吴明不禁失笑。不过转念一想,事情怕也没他想像中的那样简单。朵隆虽是个粗神经,但却不傻,而且就算他发疯,其妻美彩却是出名的冷静,如果仅是瞎闹,也不会让朵隆千里迢迢的跑来求名了。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了名动一方的诸侯。竟有人跋山涉水,不远万里的来找自己,仅为求名。虽然这里面,多少也有些政治因素,但反过来说,这政治因素不证明自己“德高望重”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好一阵感慨。点了点头道:“不知这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女孩!”
“女孩啊!”按照当地风俗,女孩是取名应和其母首尾相接,其母名为美彩,那么这女孩就该以彩字打头了,吴明想了想道:“既如此,就叫彩蝶吧。”
“彩蝶,彩蝶。”朵隆喃喃了两句,大为满意,啧啧叹道:“这名字好,硬是要得,巴适,巴适……”
巴适是当地土语,也就是很满意,很舒服的意思。看着手舞足蹈的朵隆,吴明不由暗笑。彩蝶之名,若按汉人理解,其实也好不了那里去,只是通俗一点而已。但磐川一带取名甚怪,那有此等意境?如今以彩蝶为名,好歹也像个女孩子,也难怪朵隆欣喜不已了。
得到了满意的名字,朵隆心满意足的下去了。吴明这才看了葛义和邓格一眼。说来说去,这两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属下,只是葛义镇守双汇,他来向自己述职尚在情理之中,邓格竟也来了?这家伙名义上是狼帐下面的扬西将军,但早已是半独立性质。他和朱磊占据天青河之南,这几年过得甚是滋润,平时除了象征性的缴纳一些贡马外,这几年都未踏足北岸,今天怎么亲自跑来了?
不过对方来了,却不好置之不理。葛义是吴明南征就在一起的老人,自是心腹,可以暂时不管,于是他向邓格道:“邓将军,感谢来参加小儿的抓周之礼,不知还有何事?”
邓格站起来,点头哈腰的道:“应该的,应该的。属下今日到此,除了参加小公子的抓周之礼外。还有就是奉上骏马一千匹,以感谢公爷对我们部落的照拂。”
虽说青庭草原产马,但一千匹骏马,怎么也不算是小数目了。吴明见着笑眯眯的邓格,心下却有些奇怪。这老东西一毛不拔是出了名的,这次出手就是一千匹马,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可得小心些。想了想,吴明推脱道:“邓将军有心了,你们戌守南岸,部落本身就不富裕,本公岂好意思再向你们伸手。”
邓格的腰弯得几乎与臀部齐平,声泪俱下的道:“天青河以南,水草甚是丰美。我族占据此地,这几年得以繁息,全赖公爷宽宏忍让之功。可受能力之限,却无报答之力,格每思至此,常寝食难安,以至不能成寐。今献上骏马一千匹,仅是聊表心意而以。”
吴明正喝着一杯酒,听得邓格的话,只觉得酒味也一下变劣了。这些过份的恭维话让他实在不舒服,如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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