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接着一炉。
工业油泥不断被糊到骨架上。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中夜晚来临。
秦著泽拿起白铁托盘上的油泥,准备糊在车头上最后一块空缺上,忽然停下来,递给蒋繁,“老蒋,你来。”
蒋繁很听话,接过油泥摁在车身上,用力揉压拍打,像是出差很久回到家后扑到床上对付家里的婆娘,相当卖力。
累了一天,秦著泽松松垮垮坐下来,摘掉手套扔在工作台上,摸起华子点着,在烟雾中望着升降架上的棕黄大家伙。
实际上就是一堆棕黄色的泥巴而已。
但在秦著泽心中却已经勾勒出一辆腰线有力,前脸大气,后身沉稳的车体轮廓。
不过,他无法去完成这个轮廓。
因为他不是雕刻家,他只是这辆车的外型设计师。
或者说,他只是这辆车的雏形设计者。
要完成图纸上的那副模样,需要请雕刻家来协助。
德国进口的刮刀工具袋里躺着几十种工具,秦著泽用这些工具完成大体形状还行,具体到细部,非专业人员不可能完美完成到位。
他联系过了帝都那边,过两天,央中美术学院的岑岩起博士会带着他的两名弟子到魔都来。
央中美术学院位居华囯八大美院之首,岑岩起博士是华囯著名雕刻家。
请这样的名人,聘金肯定不会少花。
可秦著泽恰好有钱。
当然,能把这样的雕刻家请来,不只能靠有钱,还要有名,要做有意义的事情。
所有这些条件,秦著泽全部具备。
蒋繁把油泥在车头上贴敷好之后,站起来端详一下,转身从操作台的工具袋里扒拉,选了一把大号弓刀,直接往车身泥胎上招乎。
年轻力强,平时习武?秦著泽的体格相当好?干了这一天已经感到疲态明显,已经年过四张的老蒋却还能精力旺盛?只能说蒋的确是个工作狂?他对由董事长口述他来动笔画出来的车模型充满期待,很急切地想看到做出全比例的车模是个什么模样。
油泥屑条被刀锋割离?卷曲,落地无声。
秦著泽看了眼腕子上的百达翡丽?时针指向晚上八点半。
除去中午在设计室里吃饭用了大概半小时?粗算下来,他和蒋繁已经连续干了十二多钟点。
就算是奋斗狗,也该歇了。
劲头这玩意,不能一下子用绝。
“老蒋?饿了么?”秦著泽说这种话?总是不由得被勾起对前世外卖的回忆。
蒋繁又一刀下去,油泥屑条打着卷掉落,“秦董,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感觉饿了呢。”
他的肚子很应景地咕地一声?在空寂的设计室里非常醒耳。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干?走啦,咱们喝一杯去。”秦著泽把烟头插进放着一层水的烟缸里?呲的一声。
他从马扎子上站起来,去旁边小屋换衣服。
蒋繁放了刮刀关掉烤箱电源?等秦著泽换好衣服出来?他进去换。
……
……
“老蒋?走一个。”秦著泽端起酒杯,望着蒋繁的红头胀脸。
蒋繁有点酒量,就是喝酒串皮,两杯下去,跟喝下一缸似的。
茅台酒香在喝过两杯后,气味不再如第一口那么酱香浓郁,但是越喝越接近半酣。
“我敬秦董。”蒋繁连忙放下筷子,双手捧杯伸过来跟秦著泽碰,连眼珠子都被酒精顶红了。
嗞。
嗞。
两个酒杯见底。
秦著泽喝得快,放下酒杯拿起酒瓶给蒋繁倒酒,吓得蒋繁捂住酒杯连忙站起来抓住了秦著泽手里的酒瓶子,起得有点猛,搞得凳子腿刺棱一声动静,蒋繁身体歪了歪,“秦董,我来我来,倒酒是我的活儿。”
感觉蒋繁双手握着酒瓶子用的力挺大,秦著泽也不跟他争,“好好,坐下倒。”
蒋繁把酒瓶子拿稳,还是坚持站着弯着腰给秦著泽倒上,坐下后,把瓶子放下。
“把你的也倒上。”秦著泽瞅着蒋繁的空杯。
“哦,哦。”蒋繁连忙抄起酒瓶。
酒瓶子刚放下,一根华子递过来,蒋繁连忙接了。
喝着小酒叼着小烟聊着小天,悠哉自在赛过神仙,是街巷市井中常见的景象。
可是秦著泽最近很少有,日理万机太忙了。
两个集团公司,随便拿出一些事项来谋划,就会让日程满档。
像这种干一天活累个臭死,吃饱喝足回去后倒头一觉闷到天亮的小日子,对于秦著泽而言,挺难得的。
“秦董,在下有一个问题,斗胆向您请教请教。”蒋繁隔着一片青色烟雾,对秦著泽说道。
秦著泽把嘴里的烟朝着斜上方吹去,烟柱借助流速快压强小的负压原理,带走了缭绕在二人之间的烟雾,蒋繁的红眼珠子露出来。
“老蒋说吧,啥事儿。”秦著泽笑着。
蒋繁手夹烟卷,笑呵呵问道,“很多企业家管理一家企业,最后都给管倒闭了,而秦董管理两个集团大公司,却能应对自如,越办越火,秦董能帮我解惑其中的道理吗?”
蒋的确借了酒劲。
要是没有两杯下肚,他真不见得敢问这种问题。
这样的问题,多在企业家论坛上探讨。
蒋繁只是秦著泽的一个手下部长诶。
秦著泽淡淡一笑,伸手在灰缸里敲掉白色烟灰,看着一桌之隔的大关公,笑着慢慢谈起,“玉然集团的牛奶,和宝特集团的汽车,这两种商品有一个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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