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景深注意力高度集中,他紧紧盯着秦著泽侧脸,不漏下秦著泽吐出的半个字。
而秦著泽说话却淡然的像是唠家常:“总建筑面积大概在十二万平米,楼体外墙全部安装玻璃幕墙,安装面积有多大,请甘董先粗略算一算。”
这是一道小学乘法题。
甘景深在心算一番,很快得出安装面积。
总层数是55,每层楼大概面积在两千多平米,按照长二百米,宽一百一十米,层高三米计算,每层需要安装的面积大约在一千八百五十平米。
粗算下来,总安装面积高达十万平米。
十万平米的玻璃幕墙!!甘景深不露声色的用力深吸一口气,他感到缺氧。
巨大的单,可怕的工程。
甘景深激动过后,冷静下来后变得沉默了。
“甘董,算出了吗?”秦著泽用瓷汤匙舀起羊排炖白萝卜汤喝下两口后,放在碗,微微侧头问道。
“秦董,我……”甘景深欲言又止,额头上冒出汗珠子。
他本来想说两句漂亮的话,来糊弄秦著泽,先把这个大单揽下来,然后再去想辙解决重重困难,他现在财务吃紧,没钱保证生意的运转。
但是,话还没到嗓子眼儿,甘景深把谎话缩了回去,就变成了吞吞吐吐。
他坐在年轻帅气的首富身旁,有明显的压迫感。
或者说,他不敢随便妄言,变得非常自觉。
“甘董怎么了,手里没货吗?”秦著泽温和笑了笑,“那没关系,我们的大楼外装,要在三年后呢,甘董有时间准备材料。”
说罢,等着甘景深回答,又端起汤碗,悠哉的喝着羊排汤,咬着嫩滑的呼伦贝尔草原羔羊肉。
甘景深叹了口长气,实话实说:“秦董,不瞒您说,我现在资金周转非常困难。”并皱着眉头苦大仇深补充说明,“我的生意一直不错,帝都和北方周边的玻璃幕墙工程,基本都有我的公司承揽,唉,就是这工程款要不回来,让我非常头疼。”
“原来是这样啊。”秦著泽听着甘景深诉苦,把碗里的羊汤喝到只剩下一点点。
秘书艾米拿起碗,要给秦著泽再盛,秦著泽压压手示意艾米不要再盛了,吃饱了。
“为何不起诉呢?”秦著泽明明知道起诉没用,却还是问道。
“秦董也知道,现在打官司,只要开始送礼便是掉进无底洞,不送甭想赢,就算赢了又能怎样,法.院去执行,也只能见到一些破桌子烂椅子,人家早把存款和值钱的东西转移了。”甘景深摇头叹息。
甘景深说的是实话。
这个年代的老赖比比皆是,因为没有金融系统没有后世的联网,债务人把财产转移,法律部门也没有办法。
并且拿着老赖没辙,人家拿着钱跑到南方继续做生意赚钱,你根本找不到人家。
要说抓人啊,一声呵呵不言而喻。
想抓人,挖地三尺也能给他翻出来。
要是懒得跑那么远去抓,你只能等,等到卧床不起,等到死不瞑目。
秦著泽并没有接甘景深话茬儿:“甘总的玻璃幕墙是自产还是靠第三方加工?”
“起初我是中间商,算是意大利威尼斯玻璃厂在华国代理商吧,后来,我进口了生产设备,集加工、销售、安装一体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把干涩的喉咙润湿了一下,甘景深说道。
秦著泽眨动下眼睛:“甘总的设备是从威尼斯进口的吗?”
甘景深摇摇头:“不是从威尼斯进口,我的设备是从德国购买的,其实,威尼斯玻璃厂也是从德国进口生产设备,意大利的设备生产厂家,跟德国比,技术水平差一大截。”
关于玻璃制造,论技术水准,在九十年代初,当属德国和本日两国。
“甘董的生产能力如何呢?是否方便说一下?”秦著泽不咸不淡的继续问。
“现在是两条生产线,如果两条同时开动,年产能力可以达到五十吨。”说起他的生产线,甘景深眼角露出一丝自豪来,能从国外进口两套设备,要是朝中无人,根本办不到,就因为当年能购入两套生产线,甘刷了好长一段时间存在感,自豪在眼边一闪即逝:“唉,上个月停了一条。”
“停了一条,也是因为周转资金不足?”秦著泽直接当头问道。
“可不是嘛。”甘景深端起杯子,摇头叹气,喝下一口水,抹了一把嘴边挂的水珠。
秦著泽继续发问:“甘董可知道我的大楼需要多少吨玻璃幕墙?”
“秦董稍等,我算一算。”甘景深继续做心算题。
餐桌上静悄悄,只有轻轻夹菜咀嚼的声音。
甘景深算了一会儿后,眼睛瞪大:“按照每平米玻璃幕墙二十公斤计算,十万平米下来,总共大概需要二百吨的玻璃幕墙,这……这是个巨大的吨数。”
以前承揽的生意,最大的单不过八吨,这让甘景深面露难色。
如果让两条生产线一起开动,三年时间也只是生产一百五十吨,而且还是在甘景深吹着说的前提下。
不过,生意人急智还是有的:“秦董,我的工厂产量不足之处,可以进口一部分弥补。”
秦著泽喝了一口茶水笑了:“甘董有没有考虑过玻璃色差的问题,玻璃配方即使一样,但是原材料不是取自一处,必定会出现色差,想想帝都的地表建筑所用玻璃幕墙有色差,世人会笑你,还是笑我。”
把甘景深说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是是,秦董,我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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