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勒住了马,望着陈国瑞。陈国瑞用哀怜的目光看着他这位王爷。
僧格林沁看着陈国瑞,惊异责备的目光渐渐收敛,脸上绷紧的肌肉开始放松。他知道,陈国瑞与恒龄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向自己说出这句话的。
要说僧王爷爱兵,那也是有名的。每逢遇上强敌,他都是一马当先,大帅不怕死,士兵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战场上是这样,下了战场,他更是好样的。得了战利品,他先分给勇敢的将士,作为奖赏。有一次,他们在围剿张乐行余部时,由于后勤跟不上,他们不得不吃菜窝窝头。蒙古族亲军,都是吃肉长大的,吃一次菜窝窝头也不是不可,可天天吃菜窝窝头,他们就有点受不了了。因为他们不仅不习惯,那菜窝窝头里菜多面少,还不顶饱,于是士兵们便怨声载道。僧王爷听说了,就亲自来到士兵中间,二话不说,抓起菜窝窝头就吃,一连吃了四五个,士兵们都被感动了,再也不嫌菜窝窝头不好吃了。
见王爷半天不说话,陈国瑞以为王爷要发火。不料,王爷却下了马,拍拍陈国瑞的肩头,温情地说:“国瑞,你说得对,的确要休整一下了,这个我咋不知道呢?可捻贼多天不见踪影,我想与他们决战。他们却打一仗就跑,我是有力用不上啊。今个儿好不容易追到黄河岸边,他们不跑了,所有的捻贼聚集在一块儿要与我决战。这个良机是我盼了多少天多少夜的啊,竭力相追,也是实不得已啊!”
陈国瑞说:“王爷,你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你王爷,也没有我陈国瑞的今天。忠于你王爷。这是没说的。可咱们的士兵照这个样子去与捻贼决战,咱有胜算的把握吗?现在大清江山就靠你来作了顶梁柱进行支撑了,若是你有个好歹,叫我死一百回,也挽回不了大清的损失啊?”
僧格林沁听陈国瑞这么一说,心里一热:“好吧,那就依你,安营造饭吧。”
一听说安营造饭,士兵们个个喜出望外,开始暗中对僧王爷进行报怨。现在又将王爷的缺陷忘了个一干二净,开始数罗着说着王爷的好处来。不一会儿,沿途数十里,都飘起了饮烟。
僧王爷在他的临时帐棚里点燃几只火把,多少天来,他们直顾得追杀。却很少有机会在这儿盘腿一坐。此时,士兵们将煮好的羊肉端了上来,将士们每人一只羊腿,一壶烧酒,边吃边议,研究着与懒文光、张宗禹的战法。也许是太疲劳了,只一刻钟的当儿,大家议事的声音渐稀,僧王爷也眯起了眼睛,部将陈国瑞、成保已打起了鼾声。
就在这时。探军来报说:“捻贼张宗禹正命他的部众挖土壕子。”
这消息仿佛象一声响雷,将僧王爷从梦中惊醒。
“这么说他不准备跑了?”前几次来报,僧格林沁还不敢相信。连日来,他带着他的蒙古亲军,马不停蹄地追杀张宗禹。却不见他的踪影,如今听说捻贼跑到荷泽却不跑了,看来先前奏报的消息都是真的。
探军说:“看来这一回张贼宗禹要与咱决战了。他联络了太平军余党赖文光和捻贼任化帮,就驻扎在黄河西岸的高楼寨一带,挖壕备土,那架势必是决战。”
这消息一下子就冲走了僧格林沁浑身的倦意,手脚也觉得轻松了许多,正要发话议事,帐外又响起禀报之声:“曹州府杨献忠求见。”
僧格林沁听到,说:“咦,他来得正好,快快叫他进来。”
杨献忠进帐来,给僧王爷行跪拜礼,僧格林沁此时兴致甚高,完全不拘小节,说:“杨知府不必多礼,你来得正是时候,这是你的地盘,你情况熟悉,讲讲捻贼的情况。”
杨献忠说:“回禀王爷,这一回捻贼全聚在一块儿了,贼首为张宗禹,外号小阎王,另有太平军余党赖文光,还有捻贼任化帮,小名任柱,自消灭了毛子、天京陷落,雉河集灭了捻军大汉盟主张乐行,这些余贼便成了流寇,我大清正义之师象拉天网扑蚊子,有力使不上。枣阳之战,三股贼合为一股,才又形成了一股恶势,仿毛子的军制,所以才能和僧王爷你来叫板。但叫板归叫板,还是不敢与你正义之师正面作战。多少天来,这股贼被你追得走头无路了,才在我荷泽黄河岸边摆开决战之势。”
陈国瑞、成保困倦之中被僧王爷叫醒,说:“两位将军别睡了,等打完了这一仗让你们睡个够。曹大人来了,情况他了解,快快商讨灭敌之策。”
陈国瑞、歪在帐蓬的一角,此时还在蒙胧之中,经僧王爷一唤,才猛地惊醒,见过了杨知府,展开地图,开始讨论决战计划。
说是商讨,其实还是僧王爷一人说,大家跟着说“是”。于是,僧格林沁当即立断,传令调豫鲁各军向荷泽进发,同时,部署随营各部,兵分三路向捻军进攻。
安排妥当,僧王爷这才又指着地图对杨献忠说:“杨知府,你看这阵势如何?”
灯光下,杨献忠走近了几步,看了看僧王爷的围兵地图,只见僧军虽三面合围,捻军则背水一战。表面上看,捻军处在被动地位,只有死后求生。可僧军三面的进攻路径,都在夹河套的沟沟汊汊中,还有不少湿地、沼泽,这样就行不成攻势了。杨献忠笑mī_mī地看着那阵势,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偷偷瞟了僧格林沁一眼。却见这们王爷揉着左腮,得意忘形地望着帐外,他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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